博文

紧盯新时代的主题

图片
巴哈伊信仰人物:圣护守基阿芬第 当新世界的面孔露出她迷人的风采,人们都迫不及待地抛下旧时的皮囊。文艺界更应洞察先机,赶忙抛下过了时的包袱,紧紧盯着新时代的主题,才不愧为新时代的人物。也给自己披上一层防弹衣,不那么容易被时代所淘汰。 当今世界,一边天空已经倒塌一大块,另一边天空缝缝补补露出璀璨的容颜。倒塌的都是些早已令人倒胃、陈旧不堪的景象,只是那一声轰然这回更加吓人。剩下一堆破铜烂铁等待清除,一笔带过即可。 我曾经以为,要在写作事业上有所作为,必须专注于某种文体,这样就不会被“怎样写”所分心劳神。如今方知,这个想法错了,因为我的兴趣不在文体,而在主题,很愚蠢地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以其专注于文体,不如专注于主题。只要熟悉题材,不管用什么文体来表现,都是好文。题材掌握不好,技术再好也是徒然。 我所关心的主题就是我们多年以来投身于其中的社会人文活动,它带着新社会的血液,将一直流淌下去。只要写好它,就是不虚此行了。 你要往东方看,因为所有新时代的悸动都来自那里。你也要凝视新时代的圣贤,他是初升的朝阳,它的光芒普照古今中外。 (2024年7月30日) #

小说与散文之比较

图片
巴哈伊信仰世界中心 张景云先生曾说,在他看来,散文不能算是文艺作品,只有小说和诗歌是艺术。然而表示,这是他的“偏见”。 散文和小说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我认为,散文写的是事件,至于产生事件的原因,可以写也可以不写。小说写的是行动,至于行动产生的事件,可以写也可以不写。 行动与事件,必然是行动在先事件在后。行动是根本,事件是现象。行动是因,事件是果。所以小说必须从思想行动上去溯源。散文刻划事件,要从行动和思想的高度说明事件的来龙去脉,才是好作品。 我们与人接触,接触到的何尝不是他的思想行动?我们认识一个人,认识的也是他的行为思想。至于最内里的精神,是难以捕捉的,恐怕他自己也一无所知。 行动是思想的结论,事件是行动的结论。按照这个逻辑,捕捉行动比捕捉事件更难。从这个角度来看,小说比散文难写,所需的艺术成分也更多。 然而这不等于说,散文的价值不如小说。也不能说,作家写小说就好,不必写散文。 我是这样理解张景云的这句话,它并非毫无道理。 (2024年7月29日) #

想象力在文艺的运用

图片
写小说最核心的活动恐怕是让自己进入主角的生活环境和精神世界,仿佛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和思想情绪的波动。只要做到这一点,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材料,剩下来的便只是艺术的问题,一篇作品也就信手拈来。 这恐怕是写小说最困难的部分,因为我们都习惯了被所谓“生活”所催促,依据它的需要作出被动的反应,在想象力和意志力方面缺乏锻炼。我们在清醒的时刻,几乎都被“自我”意识牢牢地控制着,我们的天地限制在自己的价值观的范围内。许多人穷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活在这样一个樊笼内,本来可以自由驰骋的却甘心做了囚犯。 作家要像“神”那样居高临下审视他笔下人物的思想和行动。由于这与一般的习惯不同,所以显得特别困难。然而我们可以从点点滴滴的认知开始,先将它巩固下来,继而渐渐扩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写作就有实际的进展。 既然每个人都被“自我”所控制,我们只要捕捉这个人的自我,了解它的依据和脉络,就可以看出他的行动模式。不同的自我模式互相关联、矛盾,形成社会的特有形态。 (2024年7月28日)

记一位热血友人

图片
我可以在文章里提到你吗?写肃反文章的时候,我曾经这样问他。他的反应都是直摇头,不要提我,文章是你的,你要怎样写就怎样写,我是不管的。但是如果你提到我,人家就会认为你属于某个派系,把你定性,然后从派系的偏见看你的文章,说不定还要打压你。这些,要避免才好。 前一阵子,他送给我一本万家安编的《马共部队中战地医生们的事迹》(改为《马共战地医生的故事》,可能更好。)有一页出现他的名字:“编者按:此剪报为冯学俊的朋友沈志坚先生所提供”。万家安的序文也有提到他:“应该说明,编者在开始提出编写本书的计划时,获得罗兰、冯学俊(江平)和黄逸(少丰)的认同和支持,他们在交通和住宿安排上的协助;在访谈的过程;在封面设计方面,都有实际的参与和良好的建议,仅此感谢。”便觉得他已被“暴露”,写他已不是第一人,至少在万家安之后,也就不再有“闯祸”的顾虑。 我的朋友之中,有两位对挖掘历史特别卖力,一位是前新山中华公会会长赖益盛,今已年高75,眼睛也不怎么好,仍旧孜孜不倦于寻找失落的港主资料,沉湎于地图、港契和史书的海洋。多年来专心致志之下,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给他找到了没有写进历史的一百多条港,遍布柔佛各地,从而绘制了完整的港主时代地图,完善了港主名表,也给这段从180年前延至110年前的华侨拓荒史一锤定音,不由得偏激人物将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另一位是前马共战士冯学俊,凭藉自己过去的经历和联系,不遗余力将马共的战斗和精神正确地呈现给今天的大众。他收集了大量马共的秘件、书籍、图片和资料,一方面联系各地作家、学者,以便将这一页历史重新书写,另一方面与同志们在泰南成立马共文物馆,供人研究参观。他曾寻求陈凯希的斡旋调停,要左翼各派系握手言和共赴时艰。陈凯希召集了各派系联席饭桌,却无疾而终,然而在他渐渐显得虚弱的脖子上,扛着时代的重担。 2020年8月,诗人彼岸在新山去世。他的亲人均不在身边,在好友们的安排下,遗体送来了绵裕亭。我来到他的灵位时已是下午五时,空荡荡只见一个人在那里守候,他就是冯学俊先生。他说,他一早就在那里了,灵堂不能没有人,万一有人送东西来呢?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冯学俊,立刻感觉出他的稳重和刚毅。彼岸的葬礼,他在幕后默默地做着许多工作,然而他并不是彼岸生前交往密切的朋友,而在获知彼岸的左翼背景之后,二话不说就赶来帮忙。冯学俊也完成了彼岸的心愿,将他的骨灰撒向大海。 1967年至1971年间,马

一本书的故事

图片
作者李开璇,摄于1972年末。 我读中学的时候,对农务渐感厌倦,不明白何以我的几个同学,当走进我家那又闷热又臭气熏天的鸡寮,会那么兴高彩烈。他们对那些单独监禁在笼子里的母鸡评头品足,比较谁的羽毛漂亮,谁的冠鲜艳,伸手去铁丝槽里捡它的蛋,见它颈项伸出来怕被啄着立刻抽手。旋即又发现,母鸡见头顶上影子晃动,雌性大发,唱着小调蹲下来等人抚摸,样子倒是蛮可爱的。他们来时,要是刚好碰到母亲清理铁丝网下的粪堆,铁铲嘶叫着把湿漉漉、飞满苍蝇的米田共一片片铲起,倒入铁桶内,满了挑到篱笆边的粪池倒掉,准会把隔夜饭也吐出来。 放学回家吃了饭,妈妈估计我们休息够了,便喊我们去鸡寮帮忙。鸡寮里有七八个大鸡笼,一上一下叠在一起,上下层各有两排,每排用铁丝网隔开成十来个小笼子。每个小笼子里养着一只母鸡,除了吃喝睡觉,它们的工作就是下蛋。蛋一下来就因铁丝网倾斜而滚到下面的凹槽里,我们巡视时将它捡起。这些,都是父亲花了心血,用木材和铁丝网敲打出来的。 父亲又取粗竹数根在竹节的地方锯开,居中破成两半,磨掉利角用铁线绑在鸡笼前,便是它们喝水的槽。我们将这些竹槽取下,拿到井边刷洗干净,再挂回原处,提桶清水,在炎热的午后,在母鸡群喧闹声中,用个铁罐在上面倒水。喂饲料的工作还没轮到我,是妈妈在做。木质的饲料槽挂在水槽上方,母鸡们从竹片的缝隙间伸出头来啄玉米谷料,又从另一个竹缝伸出头来静静的吸水。水混进了饲料容易发臭,换水的苦差就落在我和哥哥身上。那时候,我们还不晓得劳动是神圣的。 我六年级参加全甲华小华语科学数学比赛,得到星洲日报赠阅报纸半年;全甲国民型中学华文作文比赛每年举办一次,我参加了三次,得过奖,也结识了一位新朋友,到他家住了几天,算是那些年的一点儿收获。 我在颁奖礼上可真是“晕头转向”,对周围的动态缺乏观察,当他忽然来到我面前,竟吓了一跳。虽然他表示出极大的善意,我这个没有出过家门的孩子,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尽管晓得谈吐必须文雅,却屈于辞令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我想我的态度是相当粗鲁的。 我跟着大家站起来并走去喝茶时,他跟我说:“你的作文写得真好,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慌忙说:“好的。” 那是半个世纪前的一次会面,我已记不清他的相貌,依稀觉得我们握了一下手。他比我高一个头,在他面前我像个弟弟。 回想起来,觉得此人确有他特殊的地方。那场面,许多文艺界闻人都出席了,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学生仔呢?不过写

数字货币时代即将来临

图片
中国给一个中东国家的新冠援助物资,盒子上写着巴哈欧拉的名句: “团结之光是如此之大,足以照亮整个地球。” 从比特比到如今数字货币钱包到有利可图的管理型数字钱包,数字货币10年来经历了6波大商机,即将进入法定数字货币和虚拟数字资产并存、虚拟与实体同在、数字钱包取代银行的年代,象征着大同世界正在向我们跨出了一个大步。 世界一体化是大同世界的特征,没有一体化就是依然分裂的人间。一体化有许多个圈圈,不依照秩序可以列出的有:统一的度量衡贸易和市场制度,一个可自由更换、稳定、锚定实体的共同货币,一个用于基本沟通的共同语言和文字,科学研究、教育内容、人权标准的统一。最后出现的一圈,恐怕是宗教的认知,然而它也必然会出现。 在这过程中,将会出现一个“世界政府”,以推进一体化的进程。它将由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带头成立,也可以是联合国的升级版。它将设定不以权力为依归的国际标准,消弭一切造成战争和争端的因素。 以目前的趋势来看,贸易、市场和保安的一体化似乎在有力地推进世界政府的成立,即将出现的世界共同货币是另一股巨大的推动力。 世界共同货币将以数字货币的形态出现,在一个保安措施严密的“数字货币桥”上运作,它也联系着世界各国的中央银行,为银行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所有的货币转换都可轻易在数字货币桥上完成,货币流通通过区块连点对点秒到,并具有不可篡改、可追溯的特性。这一波演变值得世人密切关注。 (2024年7月22日) #

谈无题可写

图片
阿拉伯餐厅卖的大煎饼 有位新加坡作家说,他不写散文而写诗,因为在高度城市化的新加坡,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写了,写散文也只是无病呻吟,不如写诗,还可以抒发一点儿思想感情。 目前的世界,已静悄悄进入一个新的世纪,巴哈欧拉说,人类在这个时期,渐渐脱下“儿童期”的浮躁、妄动、轻佻、好斗的外衣,穿上理性、稳重、智慧、合作和全局观等“成年期”的思想态度的斗篷,我们似乎正处在过渡时期的真空状态下,旧的意义被掏空了,新的价值观却还没有建立起来。 巴金在年轻时写了《激流三部曲》,大手笔描绘了封建时代的大家庭面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进入了“新中国”的年代,巴金虽然还在孜孜不倦地写作,却没有产生描绘新中国的伟大作品,而是以写散文为主,似乎在探索和思考新的主题。 老舍精彩的小说都是植根于旧时代的中国,新中国的领导人曾要求他写阶级斗争,然而看来他并不熟悉也并不怎么热衷于这个主题,后来在那一场文化大革命中投湖自尽。 巴哈欧拉说,新时代的特色是大同世界,这是人类历史来到目前这个阶段,必然要踏入的下一个阶段。然而,令我们的作家们感到彷徨的是,这个人类仰望的新天地还没有脱胎而出,只是身影隐约地一闪而过,不时抛出一个令人惊艳的手势。作家要刻画它却感力不从心,而拓荒、马共、殖民地、战争、贫穷等等旧主题已渐渐失去新意;许多新事物分明喷泉般奔涌而出,然而新的人生态度却又尚未成立。 如果你是作家,你要写些什么主题呢? (2024年7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