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目前显示的是 2025的博文

狂热分子

图片
我天生口才就好 学问渊博 却无人跟我辩论----或请教 集会也没有天天举行 我那特殊的衣袍 唉,没有经常被人簇拥 我美妙的嗓音就该凝固讲台 优雅的身影也应万人瞩目 上帝站在谁的一方 谁该去万劫不复的地域 就该让他们明白 明白自己的假冒虔诚 明白什么叫做"非选民" 唉,这形将窒息于文字堆的知识 飞速逃离记忆的新发现 就该随我卓越的名字 在新闻扉页间闪烁 在神圣的簿册刻下一笔 这哪里是指鹿为马? 你们沉溺在和平的牧歌中 就该被提醒:敌人早已无处不在 战斗也要天天打响 细微如袜子上的一个绣印 烧在碗缘的一个经文变体 都是进攻的暗号 他们也借饮料渗透 用裙脚扰乱军心 你们就该学我爱恨分明 学我操弄课题 学我吹毛求疵 学我捍卫真理 然而唉,世界走得太快 依旧无人跟我辩论 我的热情,如烈焰 却正在把我烧成灰烬 (2025年8月10日) 图:纪念苏东坡的苏堤,为弯曲的走道,环绕半个西湖。李开璇摄。 #

狂热分子

图片
我天生口才就好 嗓子像洪钟 却无人跟我辩论 集会也没有天天举行 我那特殊的衣袍 唉,没有经常被众人簇拥 我美妙的嗓音就该凝固讲台 优雅的身影也应万人瞩目 上帝站在谁的一方 谁该去万劫不复的地域 就该让他们明白 明白自己的假冒虔诚 明白什么叫做"非选民" 唉,这形将窒息于文字堆的知识 飞速逃离记忆的新发现 就该随我卓越的名字 在新闻扉页间闪烁 在神圣的簿册刻下一笔 这哪里是指鹿为马? 你们沉溺在和平的牧歌中 就该被提醒:敌人早已无处不在 战斗也要天天打响 细微如袜子上的一个绣印 烧在碗缘的一个经文变体 都是进攻的暗号 他们也借饮料渗透 用裙脚扰乱军心 你们就该学我爱恨分明 学我操弄课题 学我吹毛求疵 学我捍卫真理 然而唉,世界走得太快 依旧无人跟我辩论 我的热情,如烈焰 却正在把我烧成灰烬 (2025年8月10日) 图:纪念苏东坡的苏堤,为弯曲的走道,环绕半个西湖。李开璇摄。 #

休息

图片
灯已关,玻璃窗透着微光, 忽然想到——你也应该在我的诗里。 你已经做了很多工作, 现在是休息的时候了。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要让每一根神经都知道, 知道在它们的国度升起这旗号。 知道休息,不等于放松, 除非它自己到来, 像皇家亲民宴上不请自来的食客。 也不等于闭目、深呼吸, 或急急忙忙躺下这沉重的身躯, 除非这一切, 跟随舒服的脚步, 漫游到我这里—— 像窗外那噪鹃,无意的鸣啼。 半辈子奔波,尚未悟透, 你这魅力的名字, 原来是一声 婴儿的啼哭。 注:老子《道德经》有"专气至柔,能婴儿乎?"之句,指柔和的状态,如婴儿般纯真。 (2025年8月9日) 图:西湖边的武松墓。李开璇摄。

想象

图片
假如眼睛 被手机妩媚的容颜欺骗 无端耗尽你难得的阳气 喷起如浮泡的讯号缺乏温情 将你的存在化为虚影 是时候了—— 撤换自己的视野 用想象的透镜 审视另一个世界 它也有图像如那荧幕次第裂开 也能随心所欲而不是指尖逐个滑过 那景物或鲜活如昨或已含糊不清 都跟你保持着独一无二的亲密关系 于无人之夜,灯不开 想象的火炬却已点燃 那世界澎湃的意象里 有你自己的影子在窜动 它急切着要前来亲近 原来网络之外还有这么一个世界 奇文妙语写满垣墙 优歌雅韵回荡厅堂 词典讲述着大道至简—— 只等你一跃而入 忘情泅泳 在这里流连一刻 胜似十年 孜孜不倦挥汗如雨 注:爱因斯坦:想象比努力重要。 (2025年8月8日) 图:清明上河图动画。李开璇摄。

早起

图片
你说,早起是农业时代的遗训 现代人就应该睡到自然醒 除非闹钟佯装老板的口吻 然而每到假期你都会让那命令失效 甜滋滋的背叛是你新时代的自由 手机挨到深夜才肯倒下,在你枕边 合眼却见思绪澎湃,点滴到鸡啼 醒来已是日照中天 眯眼看天,一阵刺痛 于是上天叫病魔 现身你庆祝自由的晚宴: 我已叫黑夜告诉你休息的时刻 又叫太阳提示你醒来的时间 你的体内走着一个百万年的钟 你也不能忤逆大自然——你的导师 不管在哪个年代 (2025年8月7日) Lee Hoy Chin

自我

图片
心灵的旋律 本想纵情欢唱, 却被自我的噪声 截断在半空。 你的善意 在他哈哈镜里翻转—— 化作不怀好意的鞭影; 他只收集空洞的赞美, 其余皆是阴谋。 纵然眉眼 仍旧熟悉, 自我已将他推入陌路。 热烈的期待 原想化作酣畅的流露, 自我却从 最细、最微不足道的音符里 点燃争执的火焰。 迷失本真的心灵 被自我绑在烤炉上 低声啜泣。 注:"自我"有两个含义,一个指存在的我,另一个指欲望的一面。这里指后者。 (2025年8月6日) 图:这是苏州一处地下人行道,清洁如高级酒店。李开璇摄。

中道

图片
——看中美贸易谈判 不亢不卑, 守住自己的堡垒, 守住原则, 守住天理, 守住底线, 守住民族大义。 只需三句, 如琼浆自仙壶缓缓流出; 不疾不徐的嗓音, 坚定的目光, 便让最奸佞的阴谋家 仓惶收敛,吞下 自己的叫嚣与恫吓。 他们只能仰望—— 那高远而无敌的中道。 (2025年8月5日) 图:公园一角。李开璇摄。

个人嗜好

图片
人人都该有点癖好? 这是时尚,还是权利? 学位,头衔, 一把固定的椅子, 一道偏爱的烹饪手艺, 一群专属的朋友圈, 还有那句口头禅: "别吵,我在看戏!" 小圈的神圣不容侵犯, 仿佛自由天生该如此。 一旦被打破, 他便大张旗鼓, 捍卫那舒适的麻痹。 只需向他的嗜癖鞠躬, 在他的圈子里摩挲, 他就心满意足: "你真懂我。" 可他不知, 最美的状态, 最好的时尚, 是沉入精神的海洋, 在真理的风景中徜徉。 一切清规戒律, 都会因此简化 轻若无物。 (2025年8月4日) 图:乌云也给政客们教会了虚张声势,暴雨始终没来。这是今天清早拍下的证据。李开璇摄。

访问

图片
倘若你渴望与天下众生交往, 如一尾健鱼,畅游四海, 万地灵魂的风景 次第映入眼帘; 家乡的气息 在异域的空气里回荡。 你该携带 怎样的讯息? 什么样的言词 能超越表层的色彩, 划破缤纷的幻影, 直抵人心深处? 什么样的事业 能召唤天下众生—— 令你造访的人们 倾心而来? 有个共同密码 潜伏在万千差异的乐音里, 将它连缀, 便是新时代的蓝图。 (2025年8月3日) 图:乌镇水乡夜景。李开璇摄。

风暴

图片
当你在浪漫的诗群铸造韵句, 在炽热的网上辩论政治, 晒出昨日旅途的美食, 午后决心追完连续剧—— 一场黑色的风暴 正在西天酝酿。 累积的乱象 正等待一阵摧枯拉朽的飓风; 道德的乌云 必须让位于青天。 它是裁判的利刃, 劈开双重的人性; 将捏造的标准 与正道分明。 它是和合的精灵, 它的威严压倒一切; 裂缝里的蝇王, 疑惑的蛙魔, 已在暗处惊恐颤抖。 不再是预言。 那无所不能的预言者 已作出判定: 这一天, 很快就会到来。 (2025年8月2日) 图:柔佛迪沙鲁科丽休闲农场Koref Desaru Leisure Farm 即景。谭柏水摄。
图片
《风暴》 当你在浪漫的诗群铸造韵句, 在炽热的网上辩论政治, 晒出昨日旅途的美食, 午后决心追完连续剧—— 一场黑色的风暴 正在西天酝酿。 累积的乱象 正等待一阵摧枯拉朽的飓风; 道德的乌云 必须让位于青天。 它是裁判的利刃, 劈开双重的人性; 将捏造的标准 与正道分明。 它是和合的精灵, 它的威严压倒一切; 裂缝里的蝇王, 疑惑的蛙魔, 已在暗处惊恐颤抖。 不再是预言。 那无所不能的预言者 已作出判定: 这一天, 很快就会到来。 (2025年8月2日) 图:柔佛迪沙鲁科丽休闲农场Koref Desaru Leisure Farm 即景。谭柏水摄。

谈判

讹诈这幽灵 披着谈判的外衣 坐镇方桌中央 当两排严肃的脸,互相揣摩 下一秒,要给国家的命运 判刑,或加分 僵局如锈锁紧扣 天平两端,悬着未落的尘埃 我们站在阴影里 该拾起哪张面具? 这边未胜,那边也没输 至于我们——受益者,或受害人 该皱眉,还是应喝彩? 那一方率先撕开沉默 用凯旋的绸缎, 包裹无可遁形的败局 吊灯在会议厅彻夜摇晃 照见文件下 蠕动的暗痕 当讹诈戴上白手套 在条约的空白处 种植荆棘 我们便种下 失效的钟声 等它锈成哑巴 让清泉回到河道 让河道回到 大地的掌纹 最好连水声都忘记 所有鹅卵石 都圆润如磋商的初语 (2025年8月1日) 注:这篇的主题是,让平等的磋商取代披着讹诈外衣的谈判。 Lee Hoy Chin

完美者

图片
#李开璇诗 《完美者》 他的完美 很简单—— 抹掉别人, 自己就干净了。 嘴巴是刀, 眼睛是网, 谁身上掉下一粒灰, 他就有了文章。 他不动, 眼睛暗暗行动; 轮到自己出手, 嘴巴便敲锣打鼓—— 天下独一。 他抱着完美自我取暖, 把谦虚丢进荒野, 再用冷风 吹灭一切声音。 (2025年7月31日) 图:早晨。李开璇摄。 Lee Hoy Chin

苦劳

图片
苦劳,哪怕熬上一世纪 也敌不过一句: "你可以走了。" 劳动若不能生出钞票 良心只是廉价饰品 感情是一次性包装 等它失效 你就像仓库角落的老牛 活着占地, 死了好歹能卖点肉。 别碰我的龙珠果 别尝我的橄榄油 我的就是我的 你的,最好也别太多想 算盘啪啪一响 连呼吸都能折算成本。 只可惜算盘 只会认数字 算不出你磨掉的脊梁 也算不出 从心底流出来的 ——无价又无用的 苦劳。 (2025年7月30日) 图:民都鲁的伊班人长屋。黄美蓉摄。

铜的抉择

图片
铜为自己的脆弱叹息, 披着金色的华服, 却举不起一尊民族的雕像, 也托不起一只远古的鼎。 它在匠工的掌心里颤抖, 像一名得了小儿麻痹的孩子, 温顺,却注定被遗忘在光里。 直到它看见角落的锡—— 一身迷人的银白, 在尘埃中低垂着头, 也怀抱同样的软弱与孤独。 "来吧,我们彼此融化。" 铜低声向命运祈求: "让我的金黄拥抱你的银白, 让我们把缺憾交给火焰, 换一副能被世界铭记的骨骼。" 火光中,锡的最后一片银光 缓缓坠入铜的怀抱。 他们一同疼痛,一同燃烧, 仿佛将各自的无力 全部焚尽。 当火焰平息, 他们的名字被重新写下: 青铜。 它沉默、坚硬, 仿佛天生便懂得 历史的重量。 (2025年7月29日) 图:怡保万里望升旗山鸳鸯树。韩应基摄。

言语之锋

图片
你也会每日走到镜前, 如同爱美的姑娘, 端详脸上的褶痕—— 却揣摩,那些日子 语言的刀锋划过之处, 如乱军中孤举的盾, 尚遗多少疮疤? 多少润光,已悄然褪去, 只剩隐隐的怀念? 你察觉,伤口的根 盘踞如一片乌云, 自脸庞蔓延至心底, 深不可测。 时间老人慈悲的手 只留下自己的年轮, 却抹不去它—— 那幽暗的痕。 姑娘们在意肌肤的沟壑, 咒骂时间的残忍, 而你早已知晓—— 真正的凶手, 是言语脱下爱的衣裳 变形,为锋利的刻刀。 (2025年7月28日) 图:与前辈作家古寅夫妇相识后留影。冯海岚摄。2025年初。

真理是孤独的

图片
真正的道理很简单—— 比喻:去草场的必要, 晒太阳的必要, 早起的必要, 吃蔬菜的必要性, 反省的必要。 它们曾改变过吗? 可草场几时有人潮? 朝阳也很寂寞。 更别说早起和吃蔬菜了。 我因此得罪了令人惊奇的人, 他们似乎从不反省。 这个话题不过是用来塞牙缝的, 重新启动时,只为 给苍白的谈话 加点酱醋, 顺便把声音提高一个分贝。 无端生出一个心情的皱褶, 是睥睨的眼神, 望向那朴素的—— 无人问津的道理。 (2025年7月27日) 图:我在草场遇到了朋友。

修炼

图片
静——像安稳托住你的 那张椅子, 又像一只鸟巢, 捧着一窝蛋, 在枝丫间, 悄悄承担崇高的使命。 浑浊渐散, 如晨曦揭开雾纱, 一首诗的容颜渐现, 芬芳,如沉年的酒。 也许你曾惶惶, 在生活的烂摊中翻找, 终究一无所获; 在概念的车龙里塞住, 四顾无门。 但生命,早已在蛋壳中悄然酝酿, 从不辜负—— 你深深的等待。 (2025年7月26日) 注:沉年的酒:不是热烈急促的,而是缓慢酝酿;不是奔放张扬的,而是深沉芬芳的酒,与"修炼"的主题互相呼应 。 图:地气在这里酝酿。李开璇摄。

质问

图片
讲坛上尽是疑问 连题目都写着"可能""也许" 新诗悬着问号,从头到尾 像一只钝钝的钩子 钩住老人迟疑的眼神: 我这一生,是不是空白了? 连女主人也在问: 从前那些事,还要紧吗? 讯息千差万别 像潮水吵嚷 我不知将心搁往何处 点赞,是不是一种盲目的习惯? 谁在意它背后有没有意义? 哪些书会被淘汰, 哪些会流传 直到太平盛世的尽头? 哪些文字值得 我们低头打磨? 又有哪些, 写完便沉入洪流—— 人人都在问: 今天,谁在天上的朝廷上班? 既然尘世是一面镜子 天堂的样子 早已在世界的折射里 若隐若现 (2025年7月25日) 图:这是我。李开璇摄。

此生有幸

图片
此生有幸,终于看见那帝国 被自己的傲慢打败, 复遭自设的偏见羞辱, 在拒绝反省的路上, 一步步走向自残。 根据"反者道之动"的法则, 这场灾厄终须降临, 唯其如此, 祸害方能拔除, 和平才得以实现。 天上不会掉下幸福的馅饼, 但人类不能没有它。 我们不能让帝国的逻辑 继续耀武扬威, 让圣贤遭受冷落、 七十被三欺骗、 众生沉入万丈深渊。 此生有幸, 得以看见这世界, 在一声轰然中倒塌—— 百年荒谬随西风散尽, 万世太平, 从东方缓缓升起。 (2025年7月24日) 图:"大学城: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李开璇摄。

厨房

图片
人说男儿志在四方, 莫学妇人困守厨房, 整日盯着吃喝、酱料、碗筷, 岂能将名字写进山河万里? 可你始终未逃出那口空壳, 只剩"吃遍四方"的豪言。 当聪明人以亲制的佳肴 稳住风雨飘摇的肠胃, 你却黯然神伤—— 谈了一辈子的天下大事, 却不识一把菜刀,一块砧板。 那年,你把"不生病"的权力 交给了不识营养的妇人。 你该抗拒"抗拒厨房"。 男人的"四方"也包括厨房—— 它不容你留下空言。 每一道热气腾腾的菜肴里, 都有你应亲手捧出的爱。 (2025年7月23日) 图:上海徐汇区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摄于2024年9月

意念回家

图片
意念回家的时候, 总带着礼物—— 为你准备一场不期的惊喜。 它的意图是清楚的: 在你心里多住一会儿, 这样你便舍不得 随意驱赶它 奔向那无疆的荒野。 它循着你的目光归来, 在你站桩般的迎候中, 悄然潜入他清幽的寓所, 让你喜悦得胸中发热。 温情在掌心升腾成云雾, 缀满了低飞的白鹤, 一股琼浆,在舌底酝酿, 缓缓流向干枯的田陇。 每一次意念回家, 你都收拾着——满满的幸福。 (2025年7月22日) 画:黄寿忠 Lee Hoy Chin

感觉

图片
思想可以怀疑外在 也可以质疑内心 唯独不能怀疑自身 于是,"我"被确立为真实 理性的本我 从不信任感性的自身 即便感觉更直接、更确凿 却屡遭嘲弄与否定 据说,感觉不可靠 因为同一个事物 不同的人感受不同 不像思想 能被逻辑与数学统摄 可感觉之所以蒙冤 是因为我们只用肉身去感受 却忘了—— 生命 才是那不被异化的体悟 (2025年7月21日) 上海鸡蛋饼。李开璇摄。

存在

图片
思想可以怀疑世界 怀疑记忆,怀疑梦 甚至怀疑爱 但它不能怀疑自身的存在 不能否认 我正在感受 理性说:别太信它 感觉是易碎的—— 你痛,我未必也痛 你悲,我或许欢喜 它变幻,无常,混乱 于是它被贬低,被责难 像一片云,被风吹走了形状 像一滴水,被当作错觉 可真正的错觉 是我们用肉体去触摸世界 却忘了 感受来自生命深处 那温柔的震颤 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2025年7月21日) 苏州拙政园的盆栽。李开璇摄。

追悼会

图片
当你死去, 灵魂在另一个世界重生, 你会在意 追悼会上言者寥寥? 你生前的许多善行, 因刻意隐藏,至今仍无人知晓, 于是,你的名声 失却了应有的光芒? 但灵魂从不贪恋尘世, 他只是个过客, 在世俗一程中,悄然收集善行, 化作不可分割的财富, 前面,路途尚远。 若善行被言语夸耀, 便会在尘世留下牵挂的脚印, 使财富的真义减损。 他来时空空、赤裸 去时却须检视灵根—— 是否得到了 美德、知识、信仰与爱心的滋养, 是否足以应对远行。 前方的路,还很遥远, 请看紧你自己的行囊。 (2025年7月20日) 树的黄昏。李开璇摄。

叩问灵魂

图片
那古老命题,淹没在科学术语中, 被认为是过时的浅见和陋识 遭人嘲笑,即便如此 我也要把你看个清楚。 却因为太过贴近, 你真实的面貌, 你的风采, 你我之间,不可逾越的界线 总是模糊。 我不知道, 这样的生活,是否令你欢愉? 也许,我的理解, 不及你智慧的万分之一。 可你却愿意, 自完美的天庭,坠入残破的肉身, 让我触及你天性的良善, 将一堆卑微的物质升华。 所谓生命, 究竟为何存在? 是谁的旨意,赋予它形体与意义? 若存在便是真理—— 那真理的源头, 是否也该有个名字,或说, 主人? 注:存在即真理,黑格尔名言。 (2025年7月19日) 图:小草。李开璇摄。

稳定币

图片
货币为了洗脱肮脏的名声 奋力飞升,直指星空 数字丛林,在此刻 响起一声清脆的莺啼 地心失衡 他踏上苍茫轨道 以光速在人间流转 文学家的叙述由此改变: 托尔斯泰的庄园泛起涟漪 昆德拉在轻与重之间锻造新命题 曹雪芹的《好了歌》添上新唱段 倘若你已厌倦—— 锚定的交易 收割的协定 代码之下的窒息 账簿守护的贪欲密谋 倘若你不信这脆弱的和平 那被包装的宁静 请与你我共执: 去中心化的火把 在区块链的旷野 重绘价值的坐标 若你视改变为自由,而非惩罚 那就—— 为动荡 鼓掌 (2025年7月18日) 雨树花开。李开璇摄。

真正的损失

图片
你说对失去毫不在意? 为何摔碎一只旧碗就暴跳如雷? 为何被只言片语刺得辗转反侧? 你早被损失啃噬得千疮百孔 时间这蹒跚的老医者 正用骨节突出的手为你刮骨疗毒 ——怕你被终极的失去 彻底压垮 可你总把潮汐当作海啸 将涨落的财富与虚名 错认成生命本身 在愚昧的戈壁里 追着蜃楼奔跑 亲手为下一个失去 埋下种子 你让双手背叛了心脏 任才能的圣殿结满蛛网 让爱与毅力的剑刃 在鞘中锈成废铁 那本该触及星辰的地基 你只草草垒了间土屋 却终日忧心 它会在哪阵风里倒塌 (2025年7月17日) 花。李开璇摄。

素食主义与个性解放的文学辩证——韩江<素食者>的多维解读

图片
文:李开璇   作为 2024 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韩江的《素食者》(四川出版社 2021 年电子版,胡淑筒译)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令人难以释卷。这部小说以散文诗般的笔触,将物境与心境巧妙融合,在看似平淡的叙事中构建出丰富的意象世界。本文拟从艺术手法与意识形态的双重视角,探讨这部引发广泛争议的文学杰作。 一、极端叙事下的艺术张力 韩江采用莎士比亚式的极端人物塑造法,将女主角英惠塑造为素食主义与天体运动的极端实践者。这种艺术处理与《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有异曲同工之妙——通过突破常规的人物设定,既强化了戏剧冲突,又成功捕捉读者注意力。小说采用三重奏式的叙事结构,分别通过丈夫小郑、姐夫艺术家和姐姐仁惠的视角展开叙述,形成多棱镜般的观察效果。每个叙述者都带着鲜明的个人色彩,正如诺贝尔奖评委会所言,这种 " 诗意与实验性的风格 " 确实展现了当代散文的创新性。 韩江展现出的角色驾驭能力令人叹服。她如同操纵皮影戏的艺术家,精准掌控每个人物的言行举止乃至内心波动,却又在文本中保持绝对的作者隐退。这种 " 入乎其内,出乎其外 " 的创作境界,使作品呈现出 " 所见 " 与 " 所思 " 的有机融合,两个维度以倾斜的角度相互渗透,构成了小说独特的吸引力。   二、意识形态的辩证审视 小说将社会规范与个人自由的冲突推向极致。在韩江的叙事框架中,父亲劝食肉类、丈夫期待正常家庭生活等寻常要求,都被建构为父权社会对女性主体的压制。这种艺术处理确实引发思考:当英惠身着露点衬衫出席公司宴会(第 19 页),或执意实践裸体主义时,这究竟是个性解放的宣言,还是对社会底线的挑衅?   值得注意的是,小说通过 " 胎记 " 这一核心意象,巧妙隐喻了女性被物化的生存状态。艺术家视角下的胎记描写尤为精妙: " 小姨子臀部上仍然留有胎记的事实与赤裸的男女满身画满花朵交融的场面 " 形成超现实的并置。而结尾处 " 燃烧的树林 " 意象,则象征着无处不在的男性权威。更具深意的是对 " 疯狂 " 的多重解读——医疗系统、家庭成员和社会旁观者各有其判定标准,这种相对主义视角深刻揭示了 ...

内心世界

图片
据说,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片汪洋 潮汐里沉浮着珍珠与星骸 最甜美的慰藉在珊瑚丛中结网 最明亮的智慧随月相涨落而来 比太平洋更丰饶的蔚蓝国度 比贝加尔更深邃的透明存在 可是,唉—— 为何我从未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只瞥见自己消瘦的倒影,干涸贫乏 我的言语总是期期艾艾 步履缺乏坚定与勇气 你究竟在哪儿? 那像废料场般凌乱 又如晨市般嘈杂的所在 总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一团乱麻 难道是你真实的面容? 直到那所谓心灵的窗户 那透明的晶体蒙上了霜 霓虹暗成了灰 光的匕首停止雕刻幻象 声的浪涛退回警戒线 在合拢的黑暗里 我突然看见 你背后的乾坤 若说万物的存在皆有缘由 那么这眼帘的存在 可不是为了开启 那未曾荒芜的心灵之海? (2025年7月16日) 注:"你背后的乾坤",指内眼。当外眼闭上,专注内心世界,内视便逐渐打开,看到另一番景象。 摄影:云姿。李开璇摄。

上传

图片
陈老伯写了一首《叉头凤》,准备投稿给一个诗社。诗社要求填写谷歌表格,上传个人资料和作品。他好不容易填完资料,到了上传那一步,却总找不到自己下载的稿件,不知道它躲去了哪里。 他推开房门,去找儿子帮忙。年轻人正全神贯注地打《王者荣耀》,陈老伯在门口等着,等他那飞快敲击屏幕的手指停下来,才小心开口: "儿啊,帮我个忙,怎样才能把文稿挂上去?我被谷歌搞到头都昏了。对你们来说,这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年轻人没吭声,一把接过父亲的手机,随意滑了几下。陈老伯在一旁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哪里?" "来,我跟你讲——" "不用!"年轻人打断他,放下手机,眉头拧成一团,"为什么总是在我打game的时候找我?很扫兴,你知道吗?" "今天是截止日了,再不上传就晚了。" "那你想我怎样?" "你只要跟我讲,我的文稿下载后去了哪里就好。" 年轻人又滑了几下手机,没好气地说:"你的手机我哪知道?别以为我什么都懂……" "你就不能帮我找找吗?" "可以!可以!我能说不可以吗?"年轻人声音一下拔高。 屋子里又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年轻人才问:"你到底要上传什么?" 陈老伯说:"来,我跟你讲,我在Note里打稿,先发去WhatsApp,然后打开电脑,把稿从WhatsApp存到Word,又把Word文件发回WhatsApp。现在我要把Word文件下载,再上传到Google表格……" "干嘛这么麻烦?"年轻人皱眉。 "一般上是下载到Download,可我检查了没有。你帮我看看哪里出了毛病。" "你要我帮忙,自己又要指指点点,什么意思?" "我只是提供个线索嘛!" "你就是故意找事烦我!" 陈老伯"刷"地站起来,也火了:"你摆什么臭架子?是谁给你钱读书的?读成这样,还不如隔壁家的外劳,人家受点恩,还知道感恩。你呢!" 陈老伯突然抓住儿子手腕。年轻人皱眉甩开,却在瞥见父亲手机时僵住了——照片里穿学士服的他搂...

信仰

图片
你是一只看不见的拍子 拍打厄运的苍蝇 在水穷处开出路径 在绝壁上,你步步攀援 在黑暗的海面 我追寻你微弱的爝火 流落在物欲的荒原 我向往你丰腴的绿洲 敌人四面围堵 何处是你拯救的天兵? 谎言的洪水漫过胸膛 我等待你振聋发聩的方舟 可我不相信黑暗 也不归顺虚无 乌云背后 必有澄明的蔚蓝 黑夜的尽头必然是曙光 在无路之处 我仍愿举步前行 蜡烛终会遇到火把 夜莺终会等到聆听的人群 我也是一只无形的拍子 在更深的黑暗里拍打自己 也是那盏无人看见的灯 为陌生的船只守夜 纵使孤独燃尽 灰烬里也要开出信仰的花 (2025年7月14日) 画:<梦萦>。陈业辉

事业

图片
《事业》 ——记一位民间历史研究者 不在乎众声喧哗 恶意的调侃 质疑的目光 我确实不是专家 没有厚重的头衔坐镇 也不在权威门下 孤零零一个 像只书蠹 和旧纸堆厮混 可历史知道 冤魂知道,人民知道 我做了些什么 在替谁做事 他们从我这里得到慰藉 这就够了 蠹虫,是我的事业 平凡,便是尽了责任 只要拿出 一个小小的证据 一张发黄的照片也好 一张收据也好 一句访谈也好 就能填补 那百年的窟窿 那窟窿卡在民族的喉间 嘶哑了所有流畅的叙述 可他还没找到 那块女娲不小心掉落的五色石 就和他的旧纸堆 一起飞升 化作民族的精灵 (2025年7月13日) 图:脚踏车。李开璇摄。

真理

图片
真理没有墓碑,也不在橱窗, 他的魅力,依旧令人销魂。 势利者仍用尽全力 镇压他高尚的格调, 把他装进肤浅的瓶罐, 在网络上,廉价兜售。 他拒绝成为 可下载的信仰, 只有讲述的人 常常调成布道频率 把真理摆错了属性。 他在茶沫浮沉的杯沿传递 为飘忽的言辞,添一柄匕首; 也给俚俗的交谈,拓展青铜的格局。 这大同的年代, 真理不再隐居, 也未被小众豢养。 他如阳光洒遍大地, 纵然泥土与晶钻 反射的程度 千差万别。 (2025年7月12日) 泛舟西湖。李开璇摄。

灵感

图片
在机器也能吐诗的时代, 想起跟你的关系, 真是一天更比一天 亲密。 只有你, 将我从机器的幻影中拯救, 从想当然耳的莲池, 洗涤盲从的尘土。 你从未让我失望。 你让我看见自己, 随即,一条路向 眼前展开。 也许,你就在顶上三尺处—— 一个急切的呼唤, 善良的企图, 便能被你听见。 没有你的诗篇 在机器面前 暗自神伤。 文字排列没有你 沦为博人一笑的游戏, 任由算力胡乱堆砌意象 把你抛开 在陌生的远方 (2025年7月11日) 画:陈业辉

崩塌

图片
从什么角度解读 才不至于被指为幸灾乐祸? 当你欢呼新时代的脚步 如何看待眼前的崩塌? 既然不想践踏失败的英雄 以免被冠上沙文主义的称号 那么,曾经遮天的大树 不再吐芽,反向地里萎缩 该如何诠释? 我不吹嘘零元购的荒诞剧 也不高调国会山的乱象 亦不把飞离的候鸟般人群 失落的福利券、失灵的机器 说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线 然而这双眼睛看见 他正走在 下沉的路上 再无回头 无需替他点算错误 林林总总的斑点,琳琅满目 不如把聪明归给亨利.米勒 在他最壮硕的年华 五月花的契约墨迹未干 那浪漫的号角已经吹响: 除非遏制极端的浪费 否则等待你的 只有耻辱与磨难 访问的圣人,也已提出劝诫: 你要提防种族主义的毒瘤 否则灭国在即 所以,对这一切的崩塌 如果要给予诠释,只能说 是两个预言的不幸言中 (2025年7月10日) 雨树开花。李开璇摄。

一个声音

图片
一个声音, 若隐若现, 从很久很久的从前到如今, 未曾寂寞。 它总在提醒 同样一件事 —— 多少次已记不清: 不要被生活的氛围欺骗。 纯真的动机, 原始的蓝图, 才值得你花费心思。 喧嚣纷扰,听觉渐渐麻木, 五色飞扬,失焦的眼睛,干涩。 那声音又轻轻响起: 林林总总的进退 潮起潮落的荣辱 没有真相 真相在灵魂深处 等待着 你的光临。 情绪的乌云飘过, 阴翳笼罩的世界, 一片愁苦。 一道清音 又划破长空: 你生来崇高, 你就该超越 这暂时的尘寰。 这世界, 不是你最终的归宿。 (2025年7月9日) 图:在西湖边的莲池旁留影。童导摄。

蔬菜

图片
你总爱在宠物狗身上堆砌形容词 对我的美丽却言语寥寥 把绿色和魔鬼的脸谱相连 让我在你的冰柜里孤独哀伤 失意成你厌弃的土色 可当你心跳紊乱,失眠被世界抛弃 宠物狗却在床边打着饱噎 那乞怜等待的目光 又掀起你新一波烦恼的浪潮 复合药丸用花言巧语安慰 扫描机摆出高傲的权威 而我却一再向你展示 最温柔的返璞归真 藏在绿色里的因子 专为你的幸福酝酿 (2025年7月8日) 乌镇水乡夜景。李湘凡摄。2024年9月。

美德

图片
美德的太阳,高悬灵性的穹苍, 金色的光芒,照彻人间, 不曾片刻停歇。 大自然为之瞠目, 却得他赠予精神的礼物; 权力欲染指其内政, 终屡屡蒙羞败北。 他居住在你我的心里, 当你呱呱坠地, 已在动作与表情间 寻找他的影子—— 那时你尚不识父母,未解数学。 他不在实验室, 无从固定于方程或逻辑, 令自命不凡的哲学家束手无策。 他不是你衣襟上闪烁的勋章, 他的光,照自纯净的心灵, 在脸庞化作深邃的红晕。 唯有愚者将他驱逐, 让饥渴的心灵 沦落为野兽。 (2025年7月7日) 在苏州外城河畔。2024年9月。

放下

图片
我曾想捉住彩虹 披在身上 让自己飘飘然有了光彩 可诗神却悄悄 离我远去 我听见宁静的回声: 如此你将一无所有 彩虹对你毫无用处 若你真爱诗神 就别让 不能入诗的彩虹 在心里留下痕迹 哪怕它,像晨雾一样稀薄 (2025年7月6日) 江南水乡:乌镇。李湘凡摄。 图:江南水乡:乌镇。李湘凡摄。

数字货币

图片
被拯救的铜臭 走出霸主的宝仓 世界之巅的拔河游戏 忽然叫停,连同印钞机 一并索然无味 他一个漂亮转身 如云龙隐入苍茫 将有形的躯壳 留给旧时 浓墨书写新时代篇章 他以光的速度 蔑视重洋与疆界 在小小的仪器里流转 却留下光明磊落的足迹 叫工于心计的玩家 无所适从 我每天都在等待他的消息 看他以轻盈之姿 告别末世 (2025年7月5日) 图:我们来到时,不见敲钟的和尚。寒山寺的一面墙,挂满了那首诗,分别由不同的书法家挥毫。那个钟在亭子里沉默着,我们把它的声音留在相片里。李湘凡摄。

修炼

图片
你曾在母亲的胚胎里修炼 炼就一身器官、骨骼、毛发…… 真气凝聚,意识成形 这无中生有的本领 原本就藏在从前 呱呱坠地的一声啼哭 在娘胎里已然准备 可是唉, 这样的神功,你可曾延续? 所以要写诗 或者说,用行动—— 不只是手的晃动 当泥土铸成的躯壳终将腐烂 意识在大自然的胚胎里复活 你将再次重生 趁现在,你还在胚胎里—— 在柴米油盐里 在朝九晚五里 在养儿育女里…… 就该用尽全力 让美德长出肌肉 让善行无中生有 (2025年7月4日) 乌镇东坡肉。李湘凡摄。

无题

图片
我在你的麦浪间徘徊—— 不是因贫瘠的土壤, 你丰饶的田园本不需 我笨拙的穗芒 徒增不对称的金黄 凝望你,缪斯啊 因你眼中的星火 能熔解所有锈蚀的刀锋 那惊鸿一瞥 便洞穿所有缱绻的谜题 我怎敢僭越完美的疆界? 一粒尘,已怀抱整片大地 (2025年7月3日) 注:"我"在诗神的园圃耕耘,不是因为那园圃不够丰富,更不是要模仿缪斯的完美,而是为了接近他、凝视他,以他的星火溶解心中的糟粕。只要稍有满足,即已足够。 黄浦江畔(2024年9月)

女娲不再补天

图片
补过的苍穹又现出裂痕 这次,裂缝的走向很特别 全部龟裂在西方一侧 东方却愈发坚固如铁 清晨,她突然看见 天空撕开了一个黑色的巨口 黑龙的獠牙间 倒灌着鳌的怒吼,还有洪水.... 人群在破碎的天光下奔逃 幸好,东方仍擎着 一片完整的穹顶 为世间留住最后的光明 女娲问玄女: "这是修昔底德的诅咒吗? 可要再补这残破的西天?" 玄女拂袖指向东方: "五色石救不了朽木 任它崩塌才是慈悲 待尘埃落定 让他们照着东方的蓝图 重建新天" 没有陷阱 只有选择 和合之光 终将缝合所有的裂隙 (2025年7月2日) 从湖上看雷锋塔。李开璇摄。

图片
已不只是 欠与还的简单逻辑 而是抢占你钱包的武器 掏空你一生的积蓄 他把借来的尘土 捏成拳头 挥向借贷者 也挥向水那边的琼楼玉宇 这样的游戏你不得不参加 丛林制定的 北斗的方向 遥想当年,哀鸿遍野 血腥的赌局至今未歇 最新的战报令人莞尔—— 那镀金的拳头 在自由女神的注视下 将星条旗塞进自己的喉咙 (2025年7月1日) 西湖一景,李开璇摄。

妒忌

图片
有一种火 不发光,也不生暖 却自诩是光与热的化身 说别的火都不过是虚妄的烟雾 它熊熊地焚毁幸福的庄园 教兄弟反目成兽 连理枝相互绞杀 导弹飞越晴朗的天空 航母堵塞海峡的呼吸 那睥睨的眼神 是无人可扑灭的 妖魔修炼的邪火 但愿公正之光降赐琼浆 涤净心田的毒素 还我和平的大地 (2025年6月29日) 图:作者在高秉益画展上留影。(2025、6、29。新山百合花园。)

站桩

图片
我想着自己的鼻尖 那里并没有商机 我的心在掌心——微微燃烧 这不是可以奢侈谈的话题 我又垂目脚底 那与每日的柴米油盐相关 最后我守住丹田 那里也没有令人气急败坏的荣誉 沉睡在物质里的声音 幽幽划过 昏的噪声 在呼吸中逐渐苏醒 这样轻轻一站 放世界逃亡两个 过剩的阴云 点算着世俗的痕迹 表皮下脉搏的轻抚 根据已知的精神归来 一日将尽 立在两个世界的交通前面 无法压抑 一池水,风不来 被嶙峋的岩石 捧成一个仪式 (2025年6月28日) 图:西湖楼外楼。李开璇摄。

影子

图片
阳光明媚的早晨, 你对着自己的影子祈祷, 以为他听得懂你的叮咛, 能参透你深藏的心事。 他借着那伪装的形态, 悄悄篡夺了你的主权, 假惺惺,装作你的代表。 难道你甘愿被这样玩弄? 难道你愿意互换角色? 你即使化了妆,我也认得你, 可你的影子,却让我迷惑。 他像畜生,又像饿鬼, 像刚从地狱归来的阿修罗。 既然你无法消灭影子, 就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2025年6月27日) 图:西湖苏堤(苏东坡堤)李开璇摄。

喷鸡蛇

图片
《喷鸡蛇》 一日清早,我家后巷的大黄狗突然吠个不停。我从后门望出去,见一条眼镜蛇昂起上身,颈部如扇面张开,离地尺余。它正对着那只大黄狗,吐着信子,冷冷地相视。彼此只隔尺许,却都未发动攻势,静静对峙了十几分钟。 等我拿了手机,推开门出去,狗已不吠了,蛇也收起了姿势,正蜿蜒着身子,缓缓越过后巷,朝我家这边爬来。 它的长度占后巷四分之三,应该是条青年的蛇。 我把窗拉紧,重新关上后门。钢门关紧后不留缝隙,它是进不来的,无需担心它藏在某个角落,我把它彻底挡拒在外。 我想,如果我接近它,必有一番搏斗。我也许会打死它,这虽可永除后患,但我也可能被它喷一口毒液。不如让它在我的小菜园徜徉片刻,自觉索然,回去它河边的老家。 想起母亲主持家务的年代,十分不同。每逢有眼镜蛇来袭,都紧张得不得了。 那时我们住在森州晏斗市郊外五英里处一个小地方,叫双溪零星。住家建在一方低谷,背面靠着一片倾斜的橡胶林,一株耸天原始橡木守门神般立在胶林边缘。小径穿过胶林,绕过那树,再走一小段嶙峋树根盘踞的下坡泥路,便是我们的住处。 那是一所具有中国风味的农舍,父亲根据广西老家的印象建造,朴素无华。屋前下方河岸平地,辟为菜园。瓜豆垂垂,绿意盎然。屋旁是猪栏与鸡寮。鸡寮前有片空地,阳光斜照的早晨,铁丝网内,鸡群哼着小调晒太阳。猪栏的水流入一个粪池,黑色粪上爬满蛆虫。母亲不多久就要用个长柄舀子,把粪水一桶桶盛满,挑去菜园,往瓜藤和菜蔬的根部倒去。臭味扑来,家里都能闻到,然而总在不知不觉间被清风淡化。 粪池一端,立着一个长方形木笼子,比人高尺许,每天都有人踩过粪池上的木板,拉开一道门,进入里头蹲一蹲。排泄物从屁股下的四方洞噗通一声掉入黑水,激起一阵反弹,如果没溅到屁股就是幸运了。从角落上一个铁钩抽下一张剪开的报纸,擦了擦肛门,匆匆的走出来。 猪栏有三个,彼此之间有道门相通,关上即把母猪、小猪和成年猪分开。妈妈每天在这里忙碌很久,不是挑水给猪冲凉,就是将切碎的番薯藤倒进大铁桶,打碎几片椰渣饼,一并煮出扑鼻的香味来。 猪抢吃的时候互相排挤,争相恐后,妈妈又要守在旁边观察,将吃得差不多饱的、霸占槽位的强行拉开,让他的兄弟们也有机会接近食槽。 有一回,见一人赶着一头像野牛般巨型的公猪,出现在门外。父亲将这公猪关进母猪栏里,后来母猪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