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

目前显示的是 2024的博文

小刘之死

图片
马共众多牺牲者之中,以小刘之死最为令人唏嘘。 1948年,亚洲共产党大会在加尔各答召开,马共随即受到共产国际的指示,必须展开武装斗争。对于这种由上而下的命令马共有没有自己的立场?不得而知。我们知道的是,马共作出了积极的响应,喊出了“枪杆子里夺政权”的口号。全党上下一时对武力崇拜备至,仿佛一切真理都藏在枪杆子里。 1949年,马共政治局发表了“马来亚民主人民共和国”计划,宣称,将通过武力将英殖民主义者撵出去,没收其庞大的资产,建立马来亚人民共和国;采用毛泽东的战略,在农村建立根据地与英军周旋。乡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 时任柔甲边区委员会秘书兼政治局委员小刘,独排众议,在一片狂热的战斗情绪中,提出了自己冷静思考的结论。他说,马共中央忽略了许多社会现实和战场形势,硬要搞武装未免过于仓促,没有取胜的把握。 他大胆劝导中央放弃这个错误的路线。作为地方领导人,对中央居然这样“狂妄”,他的坦率和大无畏精神,在芸芸只有服从没有主见的党员中,脱颖而出。小刘18岁即参与抗日战争,驰骋森林战斗无数,在马共也是一名元老级,这个道理他岂能不懂? 然而小刘将自己豁了出去。正如所料,他的观点落在聋耳上,被领导层所彻底蔑视。他们不了解一棵风中的芦苇为什么要歌唱,既然无法叫风停止吹拂,干脆将芦苇砍掉就是了。然而小刘始终相信着自己的观点,整个行政机关给他施加的压力无法使他退缩,他以坦然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命运。党要他认错悔过,开除了他的党籍。然而小刘说:“我个人牺牲事小,党走错了路线才是事大。”他对党的爱和忠心没有被理解和同情,他们认为他是一个不适时宜的异议分子。最后,为了让部队内不再被“异议”所困扰,阻碍行军的心情,这跟芦苇就被连根拔起了。 小刘于1923年诞生于山林覆盖的小镇加影,祖籍广东,曾就读当地华侨中学。他熟读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人称马共理论家。马共缺乏理论家,即便是领导人陈平也鲜少理论建设。并非党内缺乏知识分子,而是因为缺乏言论自由。下情无从上达,思想流通闭塞。小刘的上书请命,是对马共言论自由的一个冲击,正如后来肃反运动中选择被杀而不认错写悔过书的一批被冤枉者,对言论的封闭作出了无言的抗议。小刘为这群英雄的先驱。然而毕竟人单势薄,只能身先士卒,杀生成仁,留给后人声声惋惜的唏嘘。 他认为,三大民族只有华裔参与战斗,给与后勤支援,另外百分之62的非华裔人口未被动员,参与者稀,导致华裔被集中对...

练气功不可意守上丹田

练气功不可意守头部,这样会导致气血涌上头,气血上头阳气就下沉了。尽量把气往下沉,沉入泥土里,浊气往地下散去,清阳就上升至头部。人就清爽了,血压就下去了。我最近意守上丹田,耳朵阻塞了,去医院检查,发现血压高达181度,尚且不知道是这个原因。今天偶然读到南怀瑾先生的一篇文章,提到不可以注意头部,觉得有道理,马上自己试验,站桩时意守涌泉和下丹田,一段时间后,血压果然降到130多。 我发现练功按照这个要素可以很简单,只需保持松静自然,注意呼不必注意吸。呼气时将真气从中丹田往腹部和脚部散去,单是做这个就够了。反反复复的做。我今天尝试这个新方法,觉得整个人舒爽了,眼睛明亮了,头部轻松了,听觉也好起来了。血压验了几次,都是在130度到140度之间,最低132,最高139。 不要想着打通任督二脉,给自己增添无谓的压力。也不要想着按部就班,一二三四五,硬性规定。到头来不知道是三还是五,也许四还没有到,又是一番庸人自扰。练气功最重要是随时躺下去就可以练,安静坐一会儿也能练,轻轻松松步行也是在练。一想到练功,就明确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简简单单几个重点,养成习惯。至于效果如何,注意一下就好,不必强求。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南怀瑾的确有他精到的卓见,不愧是一代大师。 (2024年12月20日) #

狗年随想(双语)

诗:李开璇 英译:宋铭 假如生活缺乏善意 在你四周筑起围墙 连梦都飞不出去 把自己变成一条狗 像人般用两只条腿走路 让板着脸孔的生活围观、发笑 然后以飞快的速度 冲上高低不平的慢跑道 从生活脚边察过 跌倒 尖叫 飞石 不都是给你的加油吗? 一转身 你叼走一条汗巾 跑到草地中央 引得几个生活跌跌闯闯在后嘶叫 不就是给你的鼓掌吗? 你继续踏遍那容不下一条“疯狗”的 尘寰 一头被生活逼疯的狗 居然能够 把假笑兮兮的生活 打翻 又哭又闹 直到打狗队的抢声响起 你又变回人 仍旧在围墙内 生活 但已交上了 你的抗辩 (2018年3月4日,文艺春秋)   Dog-Year Melody If life lacks kindness walls rise up around you— even dreams can’t take a flight Turn yourself into a dog walk on two legs like a human let the grim-faced life watch and laugh Then, at breakneck speed dash onto the uneven jogging trail skimming past life’s steps falling screaming flying stones aren’t they all cheers for you? With a quick turn you snatch a sweat towel in your jaws race to the center of the grass making stumbling lives behind you, howl aren’t those their applause? You keep treading this mundane world that won’t tolerate a "mad dog." A dog, driven mad by life somehow manages to topple life’s fake, smirking face It wails and rages until the crack of the dog-catcher’s gun sounds ...

爱心

诗:李开璇 英译:宋铭 我在瞳孔的闪光里寻找你 在握手的温度里揣测你 在拥抱的方式里领悟你 又在破破碎碎的语言里猜测你 那天偷偷来到你的榻边 见你已不在床上 料想你已走遍天涯海角 我也不惜跋涉千里四海为家 把你的芬芳 送给遥远的心灵 将你的名字 写在陌生的国旗上 (2024年11月) Love I search for you in the glitter of eyes In the warmth of a handshake I surmise In the way an embrace softly reveals I grasp your meaning, though speak in fragments That day, I crept to your bedside unseen But you were gone—no trace where you'd been I imagined your steps to earth’s farthest rim WhileI too would trudge until the end of the earth with no whim I would carry your fragrance across the seas To touch the hearts in distant realms And inscribe your name On the flags of nations in foreign lands #

和谐在社会

图片
今年中秋,我和家人在苏州外城河畔晒月亮 上天造人,人造社会。巴哈欧拉代上天告诉我们:“我喜欢你的创造,所以我造生了你。”上帝乐于看到地球出现文明,蛮荒景象非他所欲。人从上帝那里秉承了创造力,用这个力量建造了自己的社会,体现了天生的合群性。天喜欢人模仿他。模仿等于亲近,等于爱。 祖父母喜欢儿孙围绕身边,这样,他们就可以把自己的思想经验传授给后辈,有了个继承,就是安慰。有情有义的天,也是这样待人。虽然远在人类之上,不需要人类的任何协助和供应,然而他希望创造物认识他、爱他,赞美他。富裕的人,不也是喜欢曾受他们恩惠的人赞美吗?有识之士喜欢他的学问被人赏识,艺术家喜欢他的艺术被人收藏。天地人之间,有这么一个传承的关系,而显得统一。 然而人跟无形无相的上帝说“我爱你”,下一秒便把这个说辞忘得一干二净,会是怎样的呢?这个爱是无法被人感受到的,它是虚无的。爱必须行动的承载,才能表现出它的魅力;那不过是嘴巴发出的空气的颤动,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们很有爱心。 巴哈欧拉把这个关系说得很清楚:“爱上帝就是爱上天的子民”。你在自己身上看到上天的影子,也在一个人身上看见上天的影子,为了这个影子你去爱他,只为了这个不为别的,就是爱上帝。上帝这就高兴了。你把这个“我爱你”化为纯洁的动机,化为服务的动力,在人民之间创造价值,发现和发扬真理。这种“亲民”行动发挥到极致,其优美如诗。人的境界由此得到拓展,将一己跟大众联系了起来,将信仰与服务等同起来,取得完美的和谐。 人爱上帝本来是一件很个人的事,如今它变成了一个大众的事业,同时拯救了一场爱的虚无主义。个人的渺小得到社会的烘托而高大起来,小我的短暂因社会的永恒而流芳百世,我们的贫穷也因服务而显得丰富多姿。社会的分工合作机制确保了物质供应的顺畅,解决了生存的担忧。社会里的每个人,共同享受到更大的自由和幸福。人类集体创造了社会,社会反过来充裕了人类的灵魂。 社会建成后,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它自己能够不断演进,然而也可能再度被人类彻底摧毁。它的生命力来自于它特有的价值。譬如团结这个价值,是不会在个人阶段出现的。人要是隐身山林,舍弃家庭,远离尘嚣,那又何须了解团结为何物?跟兽类和花草树木交往,无须所谓团结。只有在人心之中建立爱的纽带,团结之光才会照射。 在一个人单独的世界里,是没有所谓正义与非正义的,言语行为也没有所谓恰当不恰当。为了逃避滔滔不绝的争论和没完没了的...

和谐在个人

图片
寒山寺一景,李开璇摄 科幻电影里的魔鬼,发出蓝光的眼睛把人一看,那人便全身瘫软,任由他宰割。特异功能者对着一根汤匙猛瞧,汤匙即被拗成弯曲。这些事可否尽信?我们的灵魂既然可以主导着躯体,孕育着变化,可否更进一步,将逆境转为顺境,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看来是有一点根据的,然而不是如上述的神奇。灵魂自然不能把一块石头变为黄金,或凭空给你输送钞票,然而对于自己的身体,它却有绝对的权威。一怒可以伤肝,大喜可以伤心,多思伤脾,悲戚伤肺,惊恐伤肾。一个人要是活得不耐烦了,只须叫他天天光火,世界一定不会留他多久。拿掉这些劳甚子的情绪的冲击,不能说就是健康完胜,然而发病的风险大为减低,健康的指数大为提高,可以从经验获得确认,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至于要通过理性逻辑这一关,可就需要一场哲学的革命才能完成。 松静自然,凝神静坐,调身调心调息,沉溺于自然状态的和谐优美中,便有一股舒畅的感觉,叫做“真气”者,在体内攒动,像一根既温柔又有力的指头,在紧绷的穴位内摩挲按压。琼浆从舌下涌出来,腰挺直起来,腹部热起来,手掌厚起来,胃气打嗝出来,屁自己跑出来,皮肤麻麻痒痒的好像在毛毛细雨中;某个部位的肌肉跳动起来,或皮肤下似有虫在爬行;身体变高大了,或又变小了;摇摆晃动肢体、自我拍打也在这纷纭的感觉中出现,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柔细绵长,情绪便跟着舒畅起来。 你可以指挥自己的身体吐痰、甩手、踢脚、眨眼睛,只须一个念头传达下去,立马就能做到,因果关系给了我们极大的自由。然而你无法叫自己的身体放屁、打嗝、指尖发麻、气血充盈、眼睛发亮、腹部发热。你叫自己放松、入静、恢复自然,但是身体却给你这许多你没要求的动态。这里没有因果关系。然而这些动态都是美好的,是你希望得到却不敢要求的。这是“无为而无所不为”,是一种仁慈。如果一个什么“问题”把你牢牢困住,以致疲惫不堪,情绪低落,气功,或说和谐,就会向你招手。 古人对这个问题想得很多,细致而深入,根据《易经》“一阴一阳谓之道”的原理,认为这是静和动的相互转移而产生的现象。气功师李少波先生说:“动和静即事物运动、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有动就有静,有静也必须有动。静极生动,动极复静。静是动的物质基础,动是静的力量表现。动是绝对的,静是相对的。动属阳,静属阴;阳化气为用,阴成形为体。用离体则无所依附,体无用则块死物。必须动静相育,阴阳互根,体用并存,方是活泼泼一派生机。故《素问。生气通...

创造论

图片
约莫五十年前,我们一群左翼同道对殖民主义的思想十分抗拒,对创造论没有好感,视其为荒谬的学说,是要来荼毒人心的。进化论才是真理。人是大自然生出来的,不是上帝造的。有一本小书谈到生命的起源,说物质在悠久的演进过程中,形成了有机体。有机体是碳氢化合物,它的长分子链条可在化学作用下,自行将其他物质元素纳入其中。这样它就有了生长的能力,长成了蛋白质单细胞微生物。单细胞微生物往前进化而成多细胞微生物,继续前进而成复杂的生命体,衍生出繁多的物种。人是这个进程的终极产品。人死后没有永生,他的永生在人群里。对人类有贡献而被人纪念就是永生。细胞之间的化学运动产生精神,生产劳动积累经验,经验的综合成为知识。这一切,都跟上帝和灵魂没有关系。 我接受这个理论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直到进入了不惑之年,殖民主义的氛围淡薄了许多,才重新思考并发现它有待商榷。物质形成有机体的当儿,有一股精神力量,跟它联系起来,这一点必须确定并补充上去。唯其如此,有机体才具备生命力,由此促成物质的聚合,也赋予它思维、感觉和领悟力。 我们把这种精神称为灵魂。它有灵和魂两个极端。灵是倾向于圣灵,即阳的一面。魂是指它拘泥于物质,或阴的一面。灵魂向上探求,通过圣灵获取上天的美德,向下转向物质的欲望,照应身体的需要。它是联系圣灵和物质的媒介,在它内部有阴阳一对矛盾,向阴,就不可同时向阳,反之亦然。内心充满爱的时候,不可能也充斥着恨。爱是恨的缺席,反之亦然。一个懂得真理的人,和一个不懂真理的人,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 灵魂催促着物质世界的变化,既然物质世界没有一刻停止过不变,那么灵魂便也是活跃的,成长的。物质的变化是前进和后退,上升和下降,变大变小,灵魂的成长只有一个方向,就是向上,不会向下。阴阳的矛盾促成它成长。由于恶是善的缺席,暗是光的缺席,恨是爱的缺席,无知是认知的缺席,负的一面是不存在的,无法留下的,灵魂只能保留善、光、爱、知识等正面的,我们称之为“德”的东西。所以灵魂的生长只有一个方向,就是向上向善。我们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等于说,这个人的灵魂出现了倒退。那是说他的德行被遮盖了,因为他松懈了。如果他的灵魂里没有积累多少德行,这是说他的灵魂虽然依旧活动,却没有进步。他不会退化到变成一条狗。行恶对社会造成破坏,自己的灵魂也是无德可积,乃是真穷。所以社会要给恶人应有的惩罚,以减轻些许他未来的穷困...

什么不是道?

图片
王德峰教授谈到老子时说,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凡是可以说明白的道都不是道。那他为什么又用了五千多个字的一部《道德经》来谈道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其实不矛盾,他在这本书里依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道,而是告诉了我们什么不是道。你知道了什么不是道,就知道什么是道。 老子在玩弄文字游戏吗?为什么他要这样迂回的陈述道?王德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没注意到这是一个问题。有一天忽然想到了一些道理,觉得有意思,于是我把我的发现写在下面。 从纯粹理性的角度来看,哲学家如果无法给道提出一个符合逻辑的定义,或用一个数学方程式把它概括出来,它就不是一个可以被证明的真理。什么不是道不等于什么是道,道还是没被定义。西方人于是说,这是某种东方的神秘主义。 秦榆在《中国第一经——老子》这本书第一章里说:“老子认为道是本原,所以道生万物,它可以包容一切,统摄一切,一切事物统摄于道。‘万物负阴而抱阳’,‘一阴一阳谓之道’,阴阳两性的变化是有序的,所谓‘阴阳相推’,就是指阴阳的有序变化。道就是事物的和谐统一关系,道就是和谐,和谐是道的基本特征。道不仅是对万事万物的系统性、整体性的概括,而且是对万事万物发展过程的高度抽象和概括。‘无’和‘有’都来自道,是道的不同角度的名称。道是万物的本体和来源,天地万物都是由道演化而来。道不是物质性实体,也不是精神性实体,它是一切关系的总和,是整体和谐关系,是万事万物的总根源。道作为本原,是浑然一体的东西。” 秦榆用这一大段话给我们总结了道的内涵,他又说:“‘道’这个哲学概念,首经老子提出,…它有时候显示宇宙天地间一种无比巨大的原动力,有时候又在我们面前描绘出天地混沌一片的那种亘古蛮荒的状态,或是展示天地初分、万物始生、草萌木长的一派蓬勃生机….”然而,正如王德峰所说,老子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道。 从这里,我们是否得出了答案,“道就是和谐”?如果1加1等于2,那么2必然也等于1加1。这是绝对理性的概念,然而这里却不管用,因为和谐并不等于道,秦榆也说,和谐是道的基本特征,它只是道的一个特征,道还有其他的特征和属性。所以道是和谐,而和谐并不等于道,道比和谐大得多。道是“一切关系的总和”,然而“一切关系的总和”并不等于道,道在一切关系之上。在道的概念里还有其他较小的范畴,譬如创造力,宇宙万物既然都是由道所生,道就是一股极大的创造力,将万事万物从无变有。那么,道就是创造力了吗...

没有了人还会有天吗?

王德峰教授谈到朱熹时说,朱熹认为,天理是永远存在的,不管有地上没有人,它都在那里。譬如孝道,为天理之一种,没有了人,孝道还是在的,在天里面。一旦人出现了,它便又发挥其作用。不管什么年代,孝道都是有效的,天理在客观世界里,跟日月星辰一样。朱熹主张以浅白易懂的语言,把天理说个明白,这样,人们就能从中认识、学习真理,做到“存天理,灭人欲。”所以要“格物致知”,要用头脑把事情分析清楚,方可认识真理。 朱熹的哲学接近西方的理性主义,能够用理性说清楚的东西才是存在的。没有了人类,从纯粹理性的角度来看,天还是在的。有一天地球被狂人消灭了,人类一个不留,然而太阳还是要东升西降,月儿依旧弯弯照九州,女娲又要用泥土捏人了,耶和华又要忙碌六天六夜,诺亚打造他的方舟。另一个循环开始,一切从头来过。人间是一场大戏,刚刚落幕,另一场马上就要开始。只有天始终不变,牢牢地握住他的真理,等到人类懂得了羞耻心,被逐出了伊甸园,便把孝道、仁义礼智一股脑儿下放到人间,开启另一轮文明的波涛。 从近代关于灵魂和精神世界的新知我们可以了解,如果没有了人类,而地球竟然没有毁灭,那等于说上帝停止了创造,不造人了。可否想象一个没有创造物的造物者?一个从来没有举过杠铃的举重冠军、一个从未下过赛场的短跑健将,可以被虚构出来吗?它存在于理论的假设里,在现实中可何处去寻? 没有了人,上帝还在吗?人们用自己的心,感悟到他在那里,又以灵性的眼睛,看见他的影子,在大自然,在社会,在宇宙,在无论什么地方。他是一种精神,然而并不是一片无形无相的气体,孤立地飘浮在空气中,而是紧紧的联系着世间的每一个事物。于是我们说,我看见上帝在那里,这个概念便确立了。如果不是瞳孔的感应,你知道光在那里吗?如果没有墙,你知道有一道空间吗?如果不是太阳的移动,你看得见时间的脚步吗?由于有这种跟存在物的联系,心智才能推断出精神的存在,心中听到天堂的声音。 天理是天的一个照射,一个征兆。它是天的一个特性,然而不是天的本质。一个诚实的人以他童叟无欺的行为,受到人们的赞颂,然而诚实只是他的一项美德,并不是他的灵魂的全部。我们从天理的存在知道天的存在,也可以反过来看,天在,天理的光芒不灭。 基于这样的了解,我们可以做出大胆的结论,圣人也是这么说的: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然而人类的存在却跟天地一样长久。 话说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地球上的确看不到人迹。地球形成的初阶,是个火...

人可以自由进出天堂吗?

转载: 脸书虽然是个自由媒体,我的原则还是不在这里说一句废话。这些哲学和宗教的话题也是经过思虑得出来的,游走在不同的宗教和哲学立场之间,没有废话。时而严肃时而诙谐也是意随心转,没有企图,没有计划。一切招法均在没有招法之间。 ==== 16世纪的欧洲,“黑暗的隧道”来到了尽头,牧师马丁路德看到了教会令人不齿的一面,叫人不要相信教会编造的谎言,所谓“赎罪卷”的金钱交易,呼吁人们回到耶稣的教义和圣经这个本源上。你说你可以跟神打交道吗?那我也能!每个人都能!只要对信仰有足够的真诚,谁都能!无须阁下贵体多劳。教会在当时社会最顶层,在信徒与上帝之间设下了重重壁垒,马丁路德毫不畏惧地向它发出这样的挑战,得到了极大的响应。基督的天启期来到了尾声,它的机构先自腐败了,一个新的纪元正在酝酿。新教运动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上等阶级不得不让出他们的土地,允许公开买卖了。商人以他们的动产战胜了僧侣和贵族的不动产,制定了民主制度,释放了生产力,个人的自由得到史无前例的崇拜。社会出现了新的形态,资本阶级与无产阶级尖锐对立,实用主义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然而那句:“每个人都可以跟上帝打交道”到底是什么回事?却似乎逐渐被人遗忘。 今天,没有人谈赎罪了,然而人可以进入天堂和阴间地府,却是一个流行的习俗。有这特殊功能的人,或叫道士或叫乩童或叫师尊,治丧场上黄袍披身手摇着一根细竹灵旗,唱出一曲祈文台词,即可进入阎王圣殿查看生死大册。于是便知这人变成了畜生还是饿鬼又或去了地狱。有的当了天帝的管家,替死者天堂挂号地狱除名,颠倒天地的秩序。咒语念完即回到人间,不过一瞬间功夫,依旧安然无恙。阴间也热闹多了,有这么一批不速之客,两地沟通都变得轻而易举了。人说火是两界的事物,一把火将洋楼汽车大银送抵阴间,那里的亲人好生接着吃好穿好不在话下,实际上灵媒才是真正的介物,只有他们帮得上确凿的忙,让死了的人舒缓一点儿审判的苦厄,一转头即可向死者亲友报告消息,克绍箕裘延续了当年教会首创的一门无本生意。 又见道场上一群人摇摇摆摆,在几个率先接通了天地线者流的带头引诱下,一大群人合上眼,摇晃的幅度渐渐由小而大,直到夸张的手舞足蹈,甚至喊出一些莫明其妙的语言符号。圣人回应了众人的恳求,降临在他们身上,于是所有的疾苦病痛失意挫折在“人神合一”中一一得到了解脱。 看似打乱了宇宙的井然秩序,生而为人已经很有福报了居然不知满足,然而再逼真的表演...

“致良知”的深层含义

巴哈欧拉所说的“心”跟孟子慧能王阳明所说的“心”是同一个东西。他说心是上天的居所,上天选了这个部位作为他君临的地方。一个人把心房维持得很干净,就可以看见上天的身影在里面。这些出现在心中的良知、真善美,都是上天根植在那里的。 这就解释了何以物质的心脏,竟至于神奇到这步田地,可以产生各种高尚的情感。我们可能还以为心脏里面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呢。我们也了解了为什么这些美德情感,统称为“善”的事物,都出现在心而不是其他部位,如脑等。[黄帝内经]有说:“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在五行属火,方位属南,为阳,人君之位。[易]以离为火,居太阳之位,人君之象。南方火,先天为乾卦,后天为离卦。乾为头,离为心脏。古人以这样的辩证得出心为君主之官,这里的“神明”似乎不单单指焕发的精神状态,也指上天。 中国人的“心学”提到“天命”这个词,大概也是“上天”的另一种说法。譬如《中庸》有“天命之谓性”之句,“天所赋予人的本质特征就是本性”,可解读为:我们的灵魂是上天那里来的,灵魂连接肉体的自然状态是上天命定的。而出现在心中的美德就是“天理”,“天理”乃是天的直接的属性,或形容上天吹出来的一口气。中国传统文化认为,天理是生命情感的本真,这里已是天道得到了兑现,天与人取得了合一。在天理中,只有善没有恶。所以良知在心,而妒忌心、憎恨、厌恶、无知、残暴、凶狠等[恶],生于性。性可以专指欲望,生于脑或“心智”,是肉体和自我的希求拨动灵魂所产生的心理现象。 然而巴哈欧拉也说了一些中国传统文化和王阳明都没提到的东西。譬如他说,人与天是不能够直接沟通的,人没有任何管道可以直接联系天。上天出现在人的心里,也不是直接的降落,而是通过一个中间的媒介。这个媒介叫做“真知的太阳”。 “真知的太阳”(Sun of Reality)这个词,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当代的圣人,或上天派遣来人间作为他传声筒的当代的先知。这是凡人之上的另一个世界,是精神世界的一种。 圣人好比月亮,反射太阳的光。这太阳就是上天,它的一部分光通过月亮的筛选,反射到人间来。月亮本身并不发光,她的光都来自于太阳。你看见月亮,就等于看到了太阳。“我的心中有个太阳”,也可以是:“我的心中有个月亮。”都是正确无误的。 “真理的太阳”也跟外在的太阳一样,日夜不停地发出道德的光芒,它的大地就是芸芸众人的心灵。这里,精神的世界与物质的世界紧密相连,好比灵魂与肉体的紧紧...

什么是“信仰”?

轴心时代之后,文明的脚步沉寂了一段时间,到了19世纪中叶,又发生了一次知识和思想的大爆炸。我们所处的现当代,为这个文明期的延续。思想既然有过一次爆炸,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沿着一个峰谷相向而行的曲线前行。这是天道在人间彰显的模式。 今天,人们依旧以理性和体会捕捉心中出现的超自然观念,这种特殊的生命情感我们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叫做“信仰”。近代智者阿博都巴哈给“真正的信仰”提出了这样的定义:“真正的信仰是用清醒的认知去践行善良、美好的事。”(Abdu’l-Baha defines true faith as the combination of “conscious knowledge” and “the practice of good deeds) 新时代带来新词汇,因为人们的视野拓展了,理念扩大了,旧词汇已不足于涵盖新的内容。“信仰”这个词本来就有,然而到了新时代,它是旧瓶装新酒,它的词义范畴已不仅仅是“相信一件事情会发生”,或简单化为:“相信神的存在”。它还包括了行动和体验。而行动必须根据清楚的认知。“清除的认知”不就是“觉悟”吗?觉悟是把放出去的思想收回来,看到了自己的本真,看到了心的督促和叮咛。从这里出发产生了行动。然而这个行动对他人有益吗?必须有个答案。由信仰推动的行为,创造了善的价值,对行动者来说,是会获得丰富的回报的。一头牛的劳动是不带认知的,所以牛不会从它的劳作中获得回报。 我在中国的街道上看见这样的标语:“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 这里的“信仰”我估计,并不是说人民有宗教信仰。马来西亚的国情不同,我们的“国家五大原则”第一条就说:“信奉上苍”。这是说人民有宗教信仰。把这个放在第一条,提出的时候国内有许多人是无神论者,并不符合事实。所以这里的“信奉上苍”可能另有作用。中国人是不是都有信仰呢?是什么样的信仰?从中国共产党政府非常卖力地教育民众,提高民众的公共意识这方面来看,显然这里的“信仰”是要人民有清醒的认知。认知“国家必须强大”,国家强大了就有力量,国家有力量了人民才能幸福,有希望。“信仰”用在这里有推动人民为国家的强大,社会的美好而努力的含义在内。这个词在新时代,跨出了宗教的范围。 19世纪的伊朗,有位伊斯兰教谢赫教派的穆拉,名叫侯赛因,听从老师赛义德卡欣的遗愿,出去寻找《古兰经》里所预言,将在回历1260年降世的“马赫迪”(Ma...

“心”的体会与扩大

孟子所说的“心”,可归纳为我们常用的那个词:“良知”。你看见一个小孩子掉到井里去了,立刻想到去救他。这个孩子你并不认识,跟你也没有半点关系,按照自然的法则,你不会理会他,哪怕他遇到了巨大的麻烦。然而你超越了自然的法则,去把他救了上来。这个超越来源于内心的一个感觉:你觉得他有难了,如果你不施于援手,他的生命可能不保。他的生命不保,你的心一定会觉得难受。如果被人问起,你看到他掉进了井里,你为什么不救?要怎么回答?你自己不也是很难受吗?为了避免让自己难堪,你采取了行动,做了你觉得应该做的事。你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高兴和自豪,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人。这种愉快是一种真正的愉快。 孟子发现,这种超越自然的心,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的。这是天道在人心的显现。你听从这个内心的吩咐,采取行动去救那个孩子,就是履行天道。履行天道就是“为善”。如果你不为眼前的景象所动,视若无睹,就是“为不善”。 孟子说,天道不仅在人心埋下悲悯和爱的种子,也埋下了情义、正义、尊敬他人和智慧的种子。这是孟子时代的价值观。今天,这些价值观当然还是在的,它不会被时间所抹去。不但还在,还扩大了内容,将许多新思想新观念置入其中。 我们可以举其中一件来说明。以前的人把“忠君爱国”视为最高的品德,现今的人们还是很看重爱国,然而在这个品德上必须附加一些条件。譬如,你爱这个国家,要把团结和幸福献给她的人民,你应该这样做,但是你不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损害了其他国家的团结和幸福。如果你要使这个国家的人民得到财富,你的手段不可以包括掠夺他国的财富。如果你的目的是要保护她的主权独立,那么你的行为不可以侵犯他国的主权。如果你的目的是要她国泰民安,那你就不要剥脱他国的安宁与繁荣。如此等等,推己及人,意味着爱世界爱人类要多于爱一己之国。古人虽然也有这种悠远的观念,然而对当时而言,只是一个理想,今天却成了迫切的道德问题。 从世界一体性在人心越来越频密出现这个现象,可以说明“心学”的演进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一股推动时代的精神能量已经在运作,这是造成思想知识大爆炸的背后动力。随着世界一体化运动的深入,人们必须有意识地扩大内心的容量,让更宽广的爱心和更细致的平等在心中萌芽。“心学”的发展,在这个年代取得了一次大跃进。 孟子是中国最早发现“心”的一人,当时的西方也有人发现同样的“心”,这个人就是苏格拉底。孟子的学说遭到当时社会的冷淡对待,人们比较喜欢荀子的“...

向善是人的本性

灵魂的本质跟肉体的有根本性的不同,肉体是由物质元素组成的,这种组合在一段时间后必然要分解,分解后物体就不存在了。它的存在所以是暂时性的,它很快就要面向虚无。 暂时性事物必有它明确的目标。肉体的目标就是给灵魂做准备,准备它将来去到那个世界时所需的一切。这个世界不是灵魂的目标,它的辉煌在这里没有充分显现,来世才是它真正施展的时候。肉体是它在这个世界阶段的“胚胎”,这个“妊娠期”平均为七、八十年。母体用十个月的时间,给胎儿准备了这些器官、筋骨、手脚,于是他呱呱坠地后就有了条件跟这物质世界打交道。灵魂在那个世界“诞生”前,也是如此,要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做准备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胚胎”。 灵魂不是由元素组成的,所以它跳出了物质的所有属性。肉体可以生病、衰老、残缺,灵魂不会生病、衰老和残缺。衰弱无力是躯体抛出来的感觉,灵魂可是完好无缺的。也许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它消沉了,然而它的本质没有发生变化。 早在妊娠期便存在的灵魂,到了他八十岁垂垂老矣的时候,灵魂可还是原封不动的那副。不同仅在于它经历了这些年的考验,懂得了许多以前不懂的道理,积累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德行。这些,可没有改变灵魂的本质,只是丰富了它的内涵。一个学贯五车的人和一个目不识丁的人走在一起,从外表上看是看不出区别来的。那些儿时留下的记忆,有些深藏在他的灵魂里,到了八十岁依旧没有被时间抹去。灵魂不受时间的约束,从这里可以得到证明,而肉体永远敌不过时间老人的神功。等他把这些儿时的故事讲出来,你就可以确认他就是以前见过的那个人。这些年来,他躯体的细胞更新换代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回次,物质上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只有灵魂可以辨认他的身份。 人类的灵魂跟植物和动物的灵魂之最大区别,在于人的灵魂有捕捉和产生意识的能力,动植物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动物具有人类一样的感官觉受能力,植物有“生长之灵”,人不但拥有动植物的所有能力,还多了一个感知能力。人知道自己活着,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懂得价值观。动物不知道自己是存在的。鱼不知道水的存在,要让它知道只能把它从水里捞上来。然而一捞上来它就死了。后巷有头猫死了,其他的猫还是如往常一样,跟它睡在一起,它们以为它还活着。 通过理性分析和身体力行所得出的认知和信念在灵魂里留下的印迹最为深刻,而浮靡的思想和情绪,不过是思想海洋上的浪花,在灵魂的湖泊也是蜻蜓点水只扬起一圈涟漪。 灵魂喜欢平静的快乐和悠远的喜悦...

未知生,焉知死

我们今天谈论精神世界尚且如此困难,孔子在他的时代,面对民智初开的大众,要将“死后”谈得透彻更非易事。 孔子论道喜欢清清楚楚,许多格言流传千古。以这样的风格谈生还可以,论死就有词汇之难。并不是他语屈词穷,而是大众的接受水平还没有像今天,又得到各种资讯的支援。他干脆说:“未知生,焉知死。” 语言文字所表达的不管是具体还是抽象概念,都是从现象世界衍生出来的。精神世界无物质与时空,文字的描述难得准确。只能借助于故事、象征和比喻,拐弯抹角让人领会。日子一久,意义松散了,遗忘了,只剩下干瘪的故事。 既然每个人都有权利以自己的方式阅读文章,人们,包括神职人员,便总爱盯着文字的表面意义,从自己的立场来解释、布道,传扬所谓“神圣教育”。怪力乱神总是让人如痴如醉,道德理智容易成为海市蜃楼。 婆罗门教的许多故事,目的在于启发人们向上向善,后来渐渐成为神祗崇拜和迷信仪式的温床。面对满天神佛局面的危害,佛陀忧心忡忡,提出《八正道》以正视听,引导人们回归本真,关注自己的思想和念头,图使宗教恢复清纯的面貌。 “伊甸园”是一篇寓意丰富的寓言故事,然而从字义上来看是不合情理的,后来演绎为“原罪”的根据,又衍生为对女性的歧视。教会从“原罪”看到财路,大卖无本万利的赎罪卷祸国殃民,激起马丁路德和布鲁诺等哲学家的殊死抗争,然而其背后的真正教义,一旦理解,却振聋发聩。 “亚当”指亚当的灵魂,即纯洁、完美的人。“夏娃”象征“自我”,即人的“自然本性”,充满私心杂念的心理状态。“善与恶之树”不就是这个光与暗、善与恶、“正反合”同在的花花世界吗?“蛇”乃欲望的象征,对利益和自我的执著。 欲望使亚当从纯阳的极乐世界堕入善恶的人间,从自由的天国坠入物质的樊笼。本来是天国的居民,却被尘世所困。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再也吃不到“生命之树”之果,意味着他们再也不能超凡入圣,成为凡人,他们的子孙后代不可避免也要落入红尘,被红尘所囚禁。这就是“罪”的延续的真正含义。我们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也是常常陷入这样的囚牢吗? “生命之树”指的是最高的存在世界,即圣贤的域界,为精神世界的一种。伊甸园是精神与物质两个世界并存之地。我们生活的家园,精神世界连接物质世界,也是如此,也是一个伊甸园,相隔仅在呼吸之间,彼此并存却不互相融入。 孔子谈“忠孝仁义”、“君子”、“五伦”,都是入世的学问,没有神灵化身、怪力乱神。他要人们搞好家庭和社会关系,...

在灵与肉之间

每个人都带着一副灵魂行走吃饭睡觉,日日夜夜,但鲜少有人留意它的存在,有些人竟至于不晓得有这个东西存在。 从生命在子宫里形成那一刻开始,灵魂就跟肉体取得了联系。这种关系是那么的紧密,好比光连系着镜子,形影相随,若即若离。 光不在镜内,它没有融入镜成为镜的一部分,又好像就在里面,没有光镜还能反照吗?光也不在镜外某个地方,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头顶上某个特定地方对我们有特殊意义。我们受这样的观念影响,以为灵魂在身外某个地方盯着,紧紧跟随。 然而镜子告诉我们,它无疑需要一个光亮的地方才能作用,然而跟镜产生关系的那部分光并没有停留在镜外某处。光不在镜内,也不在镜外,然而是那样不着痕迹地跟镜连系在一起。你无法从镜里把光取出来,你不知道它藏在何处。然而光不会改变镜的重量,镜也不会进入光,改变光的性质,两者又似乎毫不相干。 镜子要是破了,或被一块布蒙住了,或放在一个没有光线的地方,它就没有了反照的功能,或说,失去了生存的价值。然而光本身并没有因此蒙受损失。只是,少了镜的协调作用,光显得单调许多,少了那些多姿多彩的呈献。好比人死了,灵归灵,土归土。 这只是粗略的说明,灵与肉的关系跟这个自然现象有诸多相似处,然而作为更高级的人类,灵肉之间所涉及的层面和所需遵守的条件要复杂得多。它的结合也是如此的完美,以至我们往往意识不到生命的两重性。惟有沉思的时候会发现欲望与道德的矛盾,将灵与肉一分为二。光与镜虽然合一,也是各自的角色各自负责,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在我写着这几句话的时候,概念形成了。生成它的不是我的大脑或心脏,而是我的灵魂。神经元是一堆物质,脏腑的心也是一堆物质。它们有传输讯息的功能,但不是生成概念的地方。 物质的属性是广延。“广延”这个词出现在笛卡尔的哲学里,意指物质在一定的时间内,必然要占据某个空间。这是说,物质是受限于环境的、呆板的、固定的。 意识超越广延,它无形、无相(不能被感觉到),不受时间和空间约束,也不被物质控制。它无拘无束、活泼、自由、飘忽。这是物质、植物、动物这三个界的一切物体,无法理解其以万一的。一头猫不会了解其主人的感受,因为它没有人的灵魂。 意识有巨大的能量,能够影响下界,也可以影响在人之上的存在。它是实在的,有主体的,是人的根本。 物质也可产生抽象的事物,如光、热、电、磁场、电磁波、声波等,这些,是可以被探测和度量的,并没有离开广延的范畴,不是跟意识同一个...

天堂的富裕与贫穷

人死后,状况如何?这是一件不容易明说的事,因死亡并不是一个体验,在有生之年人不可能体验死亡。没有体验也就没有认知,经验论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认知存在来自“先验”,经过“理性”分析而得出。等到终于体验到了,人已不在这世上,要告知活着的人已经没有了管道。一切社会运作,包括语言文字人际关系都起了根本性变化。生死两界,茫茫不见天路,永远没有清朗的时候,断绝了一切沟通往来。死的神秘身影始终无法被窥见。 死去的人如果还有知觉,定会想到把他的死亡经验告诉尚存的人,好让他们学点儿“向死而生”,作为对社会的一份贡献。然而这样的事情未曾发生,难道死亡把思想也消灭了吗? 常言道,“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肉身归土,一了百了,然而意识归天,纯阳,也一了百了吗? 思想是如何被摧毁的?但愿有一副机器,将有害的思想碾碎,不许它贻害人间。那么我们就可以说,意识去到天堂,是有可能被摧毁的。 一个思想被所有人唾弃,就是被消灭了,这是人间的方法,证明证伪都是不需要的。 去到另一个世界的只有精神,肉体去了哪里我们都瞧见了。它既然不会死灭,就该确保它快乐安宁。如果被其他生灵唾弃,虽活着却是朽木一尊。我们不会在乎一根躺在路边的朽木有何感想,它在那里还是不在那里,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灵魂沦落到这地步,华光绚丽的天堂众灵飞舞,唯独他黯自神伤,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灵魂把善带到天堂,把恶留在世上。善是行动创造出来的价值,有实用性和存在性,是个灵界事物,所以可被带走。恶不过是善的缺席,是虚无的,不存在的,要带也带不去。 可携带的美德不多,乏善可陈,这灵魂去到那里,就穷途潦倒了。然而一切都是因果定局,怨不得他人。 有的飞扬跋扈,有的穷途潦倒;有的在“天堂”,有的在“地域”,就是这么回事。这两个词意是可以这样理解的。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又有许多不同的层次。 在这世界,灵魂通过躯体的协同作业,做了许多善事,收集了许多美德,等到放下这副臭皮囊,去到那里,就把美德作为“器官”和“肢体”,继续享受自由快活的“人生”,得到上天和高尚生灵的宠爱,执行上天的使命,“生活”充满光明。 有些人不愿作这样想,不晓得“向死而生”,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天地人由此取得统一。 (2024年11月4日) #

门槛

脑子像根敷得很紧的尼龙绳,耳朵在上演音乐会,嘤嘤的发出怪音,从早到晚;每个夜晚都要起来多次如厕,难得一刻安眠,每每要挨到天亮才有一两个小时好梦。白天不用说是作废了,写一两段文字就累得没有了情绪。 莫非得了高血压?我莫名其妙地担心起来。 言语的杀伤力深入骨髓,最近的一些遭遇颇不称心,无法排遣的闷郁累积起来便是这副病态,一切都有迹可寻,只恨自己能力有限。寻思之下想到一个哲学定律:每个问题背后都有一个解决方案,对此,我做了两件事,使我得以摆脱这次困扰。 我自己下厨,给自己和家人弄午餐。早上十一时吃一餐,早午餐一并解决。放下碗筷,把饮食忘掉,想自己真正要做的事,不再敷衍生活。这里是一个门槛,对我来说是很高的一个,跨了好多次才跨过去。我的工作需要动脑筋,需要集中精神,这里又是一个门槛,需要一点儿灵光引路,才能跨得过去。 直到五时,又吃一餐。下一餐就是明天了,也是只有两餐,不多不少。我十几岁时去过太平扣留营,那里一天吃三餐,早餐是一杯咖啡或奶茶配两片面包,午晚餐是一碟白饭配两菜一肉,天天如是,没有下午茶没有宵夜。然而健康不但不受影响,还比出来后大多数时候更好,头脑尤其清醒。我从那里取经,学到了简单满足,从根本上给病态来个迎头痛击。 第二件事是压制无用的起心动念。这是一个更高的门槛,需要时时刻刻的清醒才能做到。我磕磕碰碰学做此事,仿佛看见圣贤走过的脚步。私念兴起,带来的都是紧张和不安,累积的结果都是神经衰弱,“头重如裹”。我的方法也是站在原地进行反击,不亢不卑的从源头斩草除根。 关于放松我以前了解错了,以为是刻意的追求松弛,今始明白,松乃紧的对立面,是紧张缺席的状态,只需维持即可,无需动念将其促成。有所追求就不自然了。这种状态在宁静的守护下,会诱发深沉的呼吸,使人接近本真。呼吸虽是动态,却也是自然态,属于副交感神经范畴,属于和谐、健康,对宁静是有帮助的。 学习“用心”睡觉,马虎不得,人老了开始懂得这些。不懂时觉得病魔很可怕,懂得之后跟魔头交上了朋友,它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是的,没有高血压,昏昏欲睡也已逃之夭夭,门槛后面是阳光明媚的大地。 (2024年10月29日) #

记刘宝军

图片
刘宝军先生(前排右二)最近将他奔走各地收集考察得来的二战纪念碑史料付诸出版(下图)。一本涵盖广泛,资料齐全的二战史料专辑给历史添加新的角度,有很大的收藏价值。其最大特色是华巫双语并用,将读者群扩大到马来社群,同时保留华裔读者的习惯词藻。二战是华巫同胞共同的苦难,书中所传递的正是这样一个不容否定的基调。 它刊出马来西亚各州和新加坡地区大量的华人抗日纪念碑图片,记录各地抗战状况、英雄事迹和南洋机工可歌可泣的一页,同时刊出对华裔比较陌生的马来人抗日英雄的纪念碑,全书349页,硬皮,图文并茂,并附录二战文物介绍。 这种历史考究的工作吃力不讨好自然不在话下,难得的是作者刘宝军还是一位中国出生的穆斯林,要认识当地文史工作者都需他人穿针引线颇不容易。我当年正是在许炳正先生的引介下认识他。那时,他过来古来富贵山庄考察南洋机工纪念碑,形色匆匆,言语间知晓他正做着华巫沟通的艰巨任务。 我于前晚上在新山举行的马中商会晚宴上见到刘君,重温了这一段数年前结下的情谊。席间还见识了青海民族大学校长马福教授、青海省教育局局长马建云教授等人的风采,他们于前一天参加了在新加坡举行的第22届马来人友好大会,隔日过来新山受马中商会会长游先生的招待。洪其章兄以他特殊的歌唱给宾客们带来诸多新奇的感受。 (2024年11月1日)

初晤杰伦

图片
已届耄耋之年的杰伦今天专程从吉隆坡来新山,访问这里的文友。在古稀之年的宋铭的安排下举行了简单的饭局,出席者还有也是耄耋之年的吕才易、也是古稀之年的强中、鲁肃伯、林新明和已达耳顺之年的我。 虽然彼此大多初次见面,然而在媒体交往已有时日,颇为熟络。一个文艺的共同话题维系着大家的谈兴,岁月里沉淀的人生和情感又是那么的丰富多姿,剪不断理还乱。 杰伦给每个人送了一本他的最新小说《老人与狗》。他说他养了四只狗,最近请了一个人帮他看狗,所以他得以抽空到处走走,会晤各地的文友,希望打破文友间各自为政的局面。 杰伦说,养狗显示他的心情转为温和。以前他讨厌狗,现在老了,又有了宗教信仰,不再像以前那样气焰嚣张了。然而原谅他人容易,忘记却很难,他也做不到。这本书也谈到“狗”,指的是政党里的某一种人物。 他仍旧痛恨那些拿民主基金会钱的人,认为他们没有原则。“什么叫做‘不拿白不拿’?”他忿忿地说:“这样的理由站得住脚吗?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惜他不是站在政治的讲台上,而是在这几个弱小的文友面前。 他说他走入了文坛的江湖,《爝火》便是一个江湖,新山这里也有一个,他希望也有他的份儿。“江湖”的英文怎样翻译?他问宋铭。这可难倒了我们的翻译家。正如“仁义道德”的“仁”、“道可道,非常道”的“道”,在英文里似乎没有相对概念的词。只有中国人才有“江湖”。 今天是第一次跟杰伦见面,记得许多年前在《蕉风》常常看到这个名字。后来,这个名字化为“廖金华”常常在新闻里出现。近年来,它返璞归真又在《爝火》里崭露头角。他认为我们做什么事都应该让人知道,这才能发挥影响。他主张写作人要有自己的“江湖”。 我要打电话给吕才易,不料在餐馆门口就遇到他。他的儿子载他过来。他把我拉住,跟他的儿子说:“这位是我们的广西同乡李开璇,以后见到面,你要称呼他,不要不认识。”我有些动容,觉得他很像我的父亲。 席间,大家拿吕才易开玩笑,因为他最近爬上自家住宅的屋顶做修葺。爬屋顶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然而一个81岁的老人爬上屋顶,还拍了照片留念,就颇有新闻价值。然而刚刚,吕才易上厕所却有他的担心,怕不熟悉地方,叫宋铭陪他。 杰伦说,你可以写一篇微型小说了,一个老人爬上那么高那么危险的屋顶,不怕,却害怕去咫尺之遥的厕所,什么原因?会不会因为屋顶有他熟悉的路径,厕所却是陌生的。我想,一个劳动者的形象,的确可以这样凸显出来。 我又是第一次跟强中面对面...

写不下去的时候

图片
写作,难免遇到不熟悉的东西,这时候,该怎么办? 解决的方法似乎只有一个:硬着头皮写下去。文章不是写给自己看的,硬着头皮写下去的地方,自己觉得恐怖,然而读者自有读者的味道,未必也跟你一样觉得恐怖。 写《巴哈伊信仰对哲学的贡献》一书,遇到写不下去的时候可多的是,此时如果退一步想,觉得自己尚未准备好,停下了笔,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就绪。 这种情形好比我们跟别人分享教义,永远会遇到不熟悉的课题。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 这又好比我们涉足远行,有好走的路也有不好走的路。有时候遇到险滩,战战兢兢还是要涉水而过,更加考验你的勇气、毅力和想象力。 写不下去的时候,做些调查研究是好的,你还有一个后备军可以使用,就是你的想象力。 守基阿芬第写《神临记》,是根据自己对圣人的理解而写的历史,除了确凿的资料,也加入了自己的阐述,想象力的运用到处可见。 (2024年9月5日) #

谈“勿忘勿助”在精神训练方面的作用

图片
我家附近的公园 勿忘勿助是松静自然的指导原则,守着舒服的感觉即可,不要过度放松。过度放松必然要动用到意志,刻意去促成,这就是“助”了。一旦加入了主观意识,精神就不能恪守“自由”了。表面上放松得到了加深,实质上这个加深是建立在“紧张”的基础上的,违反了真正意义上的松静自然和自由。练功就是锻炼灵魂的自由,体会自由的美妙,享受精神世界的甜美。 李少波在其写得非常好的《真气运行法》中,提出“通督勿忘复勿助”之句,这是真气运行法五步中的第四步,指练功到一定阶段,腰椎有往上拉升的现象,继续练则出现真气沿着背脊的督脉上行,假于时日可直通头顶百会穴。此时切忌不可将气导引助其速成,而须任其自然,下丹田气满自然会通关达百会。 “勿忘”是要有放松入静的意识,保持着不使松懈的心态,并在认知上深化“松静自然”的了解,知道它具有物质性,却又与灵性世界相关联,并非仅仅一个虚无飘渺的“感觉”。 “勿助”则是任由灵魂自由游走于身体的各个部位,不予意念的干扰。这就是“意守”的真正含义。古人提出这个概念,不知包含了多少的体会。李少波说,假如刻意引气上行,则揠苗助长,欲速则不达。 气功锻炼也讲究“大动不如小动,小动不如不动”,指的是出现外动时,不要刻意追求,只需依旧守着松静自然,让动作保持在其本来的位置。其实讲的也是“勿助”的原则。 (2024年8月28日)

花踪与我

图片
花踪文学奖我参加过三次,得过两次奖。第一次是在1995年,我39岁的时候,花踪文学奖那时是第3届,我以一篇书写马共的短篇《错乱的脚步》拿到小说组佳作。那是我第一次跟文学奖有了关系。后来也参加了其他类型的写作项目,家里的橱窗里便多了一丛战利品,虽然一整年也没取出来揩一下。 过了十年,我老了一圈,回到报馆重操旧业,第8届花踪文学奖截稿前个来月,它激起的温度竟然还在。我忽然又打起精神,追踪一个唐氏儿童房庭如的生活,写了篇报告文学《特殊的旅程》。以焦桐先生为首的评审团把该项目的特优奖颁给我,于是陈瑞献先生刻制的花踪铜雕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好像随时要脱手掉在地上。身边围绕着一众同事和文友像母亲的嘘寒问暖,倒是一番温暖涌上心头。 虽然颁奖礼只是一瞬间的事,它却给我留下长久的印记。它似乎老是在那里提醒我写作是个好的行业,在这门艺术上下功夫是值得的,可以不必理会他人的反对。它又把寂寞的文坛烘托出一番热闹,让人们往那里走去。 写《错乱的脚步》时,我在金宝做点儿小生意,每天要花很多时间呆在店里,生活很累,也很单调。后来读到一篇关于马共的文章,便觉得自己也有一则故事可以奉告,便在柜台边摆张桌子,爬起格子来。我估计政局已进入和平期,马共人事是时候真相大白了。就这样,把一则少年时体验过的人生铺衍成一篇小说,得奖后在星洲日报小说版连载。后来,我将其改为中篇,收集在我的小说集里。 我的小说集《红尘中的新花园》也收集《特殊的旅程》这篇。房庭如几年前去世了,这篇算是一个单纯的灵魂走过世间留下的记录。 (2024年8月26日) #

新山华人的第四次动脑

图片
作者:郑文龙 《新山华人的第四次动脑:告別巴别塔一言堂论述,开启新山华族历史的潘朵拉黑匣子!——评述〈新山华族历史真相〉》 2022年Facebook版:《告別巴别塔一言堂论述,开启新山华族历史的潘朵拉黑匣子!——评述〈新山华族历史真相〉》Jiu  Wenlong’s  Facebook 文章,2022 年 10 月 23 日。 https://www.facebook.com/share/p/Cj5kwxHVuMy6hisR/?mibextid=oFDknk 2024年《学文》版:新山华人的第四次动脑——评述《新山华族历史真相》,郑文龙,《学文》2024年第一期(总第二十五期)。2024年8月23日转发于Facebook,略作笔误修正。 https://www.facebook.com/share/p/JVJU4gyVXF5h8AqE/?mibextid=oFDknk 《学文》版,改称“新山华人的第四次动脑——评述《新山华族历史真相》”,在《告別巴别塔一言堂论述,开启新山华族历史的潘朵拉黑匣子!——评述〈新山华族历史真相〉》的基础上,进行删减、修改及增补。 一.资料增补:加上李计伟、伊静轩等人的研究成果,让百年前的历史面貌更清晰可鉴,让真相辩证更进一小步——百尺竿头向前行,十方世界齐进步! (一)加注:李计伟《南洋华侨的祖语传承:应变与植根》(2023) 根据李计伟的研究,“国语”在南洋推广之前,南洋华社所言之“华语”主要是指方言[5]。可见,清末民初之际,南洋华社所言之“官话、国语、普通话”,才是对应今天我们所谓的“华语”(共同语)。我想,把“华”字搞懂了、把“华夏精神”弄明白了,再来辨证历史探究真相,比较省心、靠谱、宽柔而实在! 附注[5] 李计伟《南洋华侨的祖语传承:应变与植根》,二之(一)“语言之变:语言环境与语言能力”部分,见:《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微信电子版),2023 年 1 月 24 日。文章刊于《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 年第一期。 (二)加注:伊静轩《七十年来的菲华国语推行运动》(1973) 十九世纪末,南洋华社基本上还是“方言群”的社会[10];因此,当时这所官立 Chinese  School 应是以方言进行教学。我推测,在独尊义兴,潮帮侨领“总握天枢”的港主时代,这所新山官立 Chin...

赋格音乐学院

图片
Fugato MusicCenter 赋格音乐学院

别开生面的音乐会

图片
购票连线: 音乐可以跟文学相偕而行吗?我要给这几个年轻人一声喝采,他们创造了一则童话故事,由一位道地的美国教授朗读,你可以听到他纯正的美国腔。间中停歇的地方,穿插漂亮的钢琴曲。音乐加深了语言的意境,叙述又使音乐融入文学的氛围。这样的艺术在新山十分少见,在音乐会稀罕的士古来就更令人意外。 以下是故事和音乐的双语介绍,有意前往聆听者还可以从这里买票。这个别开生面的音乐会在本月31日下午3时举行,地点在士古来大学城附近的Taman Flora的赋格音乐学院。 There will be a musical festival on 31st August 3.00PM at Shirin Lee’s music center in Taman Flora near Taman University. In this two hours event a fascinating story written by Shirin will be recited by an American retired professor and while reciting it will be intercepted by piano music on various themes performed by artists well trained in this field.  The music will further enhance the beauty of the story and the narration elaborated the purpose of music. The group of youths is trying to blend music and literature together in a single performance which is rare in this area. Friends interested in this art performance can book your ticket by contacting me or Shirin Lee.   # Children’s Fantasy Written by: Miss Shirin Lee Xiang Fan. Narated by: Pr...

你太仁慈

图片
你对自己的欲望太仁慈 他的每一项请求你都答应 你应该对他粗暴些 我甚至怀疑你们是同一伙的 对于死性不改的顽童 要懂得硬起心肠 拒绝他非分的要求 不许有一次例外 他是个窃贼 当你信心的城门失守 眼神涣散之际 偷你的时间 和未来 等你死了才知道 他早已开溜 你的善良一文不值 趁你还活着 跟这家伙撇清关系 对他残暴就是对自己公正 (2024年8月2日) #

谈“接地气”

图片
在未来,将有越来越多的人会爱上草地。当草茎上还留下晶莹的露珠,鸟儿开始苏醒的早晨,或黑幕已经笼罩大地,暗淡的天空抹上几片薄云的夜晚,草地上将会成为人们聚集消闲的地方。那些长时间浏览手机的人们,将会长时间留连草地上,听蝉鸣幽幽,看云层外星星闪烁,脚底下一片凉意,把人依依地留在。 “接地气”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一个流行的名词。 “天地人”中的“地”,古人指的是赤裸裸的大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时间来到21世纪,人们竟把自己包裹得那么好,以致跟大地完全绝缘起来。气功本来是在大地上练的,却改为在室内进行,与泥土隔绝开来,效果当然跟古人的期待不一样了。 许多人连年累月没有接触到泥土,纵使有机会踩在裸露的泥地上,也因嫌弃它肮脏、石头尖利而选择跟它断交。 我们以前住亚答屋,地板是泥土地面,每天都踩在地上,无形中接了地气自己却不知道。晚上休息时,把有靠背的藤椅搬到门外。门外是铲平的泥地,温柔的天穹将大家笼罩住,偶尔有萤火虫,没有依照清风的方向胡乱地飞舞。渐渐暗淡下去的日光灯在屋内独自憔悴。尽管小孩子没什么读书,但因为得到天地之气的照料,总是特别有耐性,悟性也很高。 吉兰丹南部小镇布赖,人称“小桂林”。那里的农舍也是裸露的泥土地板,许多人家在大厅中间挖个水池,养一尾温驯的吉罗鱼,将剩下的饭菜拿去喂鱼。 我家附近不远处,有个地方叫乌鲁槽。乌鲁槽有间庙,叫“灵山庙”。 这庙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设立了几个“沙池”,用于治疗吸毒者或烟瘾沉溺不能自拔或奇难杂症患者。治疗之法再简单不过:不必吃药,只需不怕鬼,敢敢的在沙池上睡几个晚上即可。 真不知哪个高人指点,竟想到这么棒的点子。“沙池”也者,其实就是一堆沙,盛在长方形格子里,置于庙外空地,推得平坦让人好躺在上面。这一躺也就就接到了地气,天地人贯通了,浑然一体了,病也就痊愈了。 我最近喜欢赤脚在草地上练功,不管什么功法,都觉得特别容易入静。尤其涌泉穴跟小草亲密接触,不多久就仿佛长了须茎,直达地球的中心,给你源源不断地输送养分。等到终于在床上躺下,均安稳没被失眠之类所干扰。接地气无疑是个又古老又时髦的养生方式。 (2024年8月1日) #

紧盯新时代的主题

图片
巴哈伊信仰人物:圣护守基阿芬第 当新世界的面孔露出她迷人的风采,人们都迫不及待地抛下旧时的皮囊。文艺界更应洞察先机,赶忙抛下过了时的包袱,紧紧盯着新时代的主题,才不愧为新时代的人物。也给自己披上一层防弹衣,不那么容易被时代所淘汰。 当今世界,一边天空已经倒塌一大块,另一边天空缝缝补补露出璀璨的容颜。倒塌的都是些早已令人倒胃、陈旧不堪的景象,只是那一声轰然这回更加吓人。剩下一堆破铜烂铁等待清除,一笔带过即可。 我曾经以为,要在写作事业上有所作为,必须专注于某种文体,这样就不会被“怎样写”所分心劳神。如今方知,这个想法错了,因为我的兴趣不在文体,而在主题,很愚蠢地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以其专注于文体,不如专注于主题。只要熟悉题材,不管用什么文体来表现,都是好文。题材掌握不好,技术再好也是徒然。 我所关心的主题就是我们多年以来投身于其中的社会人文活动,它带着新社会的血液,将一直流淌下去。只要写好它,就是不虚此行了。 你要往东方看,因为所有新时代的悸动都来自那里。你也要凝视新时代的圣贤,他是初升的朝阳,它的光芒普照古今中外。 (2024年7月30日) #

小说与散文之比较

图片
巴哈伊信仰世界中心 张景云先生曾说,在他看来,散文不能算是文艺作品,只有小说和诗歌是艺术。然而表示,这是他的“偏见”。 散文和小说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我认为,散文写的是事件,至于产生事件的原因,可以写也可以不写。小说写的是行动,至于行动产生的事件,可以写也可以不写。 行动与事件,必然是行动在先事件在后。行动是根本,事件是现象。行动是因,事件是果。所以小说必须从思想行动上去溯源。散文刻划事件,要从行动和思想的高度说明事件的来龙去脉,才是好作品。 我们与人接触,接触到的何尝不是他的思想行动?我们认识一个人,认识的也是他的行为思想。至于最内里的精神,是难以捕捉的,恐怕他自己也一无所知。 行动是思想的结论,事件是行动的结论。按照这个逻辑,捕捉行动比捕捉事件更难。从这个角度来看,小说比散文难写,所需的艺术成分也更多。 然而这不等于说,散文的价值不如小说。也不能说,作家写小说就好,不必写散文。 我是这样理解张景云的这句话,它并非毫无道理。 (2024年7月29日) #

想象力在文艺的运用

图片
写小说最核心的活动恐怕是让自己进入主角的生活环境和精神世界,仿佛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和思想情绪的波动。只要做到这一点,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材料,剩下来的便只是艺术的问题,一篇作品也就信手拈来。 这恐怕是写小说最困难的部分,因为我们都习惯了被所谓“生活”所催促,依据它的需要作出被动的反应,在想象力和意志力方面缺乏锻炼。我们在清醒的时刻,几乎都被“自我”意识牢牢地控制着,我们的天地限制在自己的价值观的范围内。许多人穷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活在这样一个樊笼内,本来可以自由驰骋的却甘心做了囚犯。 作家要像“神”那样居高临下审视他笔下人物的思想和行动。由于这与一般的习惯不同,所以显得特别困难。然而我们可以从点点滴滴的认知开始,先将它巩固下来,继而渐渐扩大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写作就有实际的进展。 既然每个人都被“自我”所控制,我们只要捕捉这个人的自我,了解它的依据和脉络,就可以看出他的行动模式。不同的自我模式互相关联、矛盾,形成社会的特有形态。 (2024年7月28日)

记一位热血友人

图片
我可以在文章里提到你吗?写肃反文章的时候,我曾经这样问他。他的反应都是直摇头,不要提我,文章是你的,你要怎样写就怎样写,我是不管的。但是如果你提到我,人家就会认为你属于某个派系,把你定性,然后从派系的偏见看你的文章,说不定还要打压你。这些,要避免才好。 前一阵子,他送给我一本万家安编的《马共部队中战地医生们的事迹》(改为《马共战地医生的故事》,可能更好。)有一页出现他的名字:“编者按:此剪报为冯学俊的朋友沈志坚先生所提供”。万家安的序文也有提到他:“应该说明,编者在开始提出编写本书的计划时,获得罗兰、冯学俊(江平)和黄逸(少丰)的认同和支持,他们在交通和住宿安排上的协助;在访谈的过程;在封面设计方面,都有实际的参与和良好的建议,仅此感谢。”便觉得他已被“暴露”,写他已不是第一人,至少在万家安之后,也就不再有“闯祸”的顾虑。 我的朋友之中,有两位对挖掘历史特别卖力,一位是前新山中华公会会长赖益盛,今已年高75,眼睛也不怎么好,仍旧孜孜不倦于寻找失落的港主资料,沉湎于地图、港契和史书的海洋。多年来专心致志之下,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给他找到了没有写进历史的一百多条港,遍布柔佛各地,从而绘制了完整的港主时代地图,完善了港主名表,也给这段从180年前延至110年前的华侨拓荒史一锤定音,不由得偏激人物将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另一位是前马共战士冯学俊,凭藉自己过去的经历和联系,不遗余力将马共的战斗和精神正确地呈现给今天的大众。他收集了大量马共的秘件、书籍、图片和资料,一方面联系各地作家、学者,以便将这一页历史重新书写,另一方面与同志们在泰南成立马共文物馆,供人研究参观。他曾寻求陈凯希的斡旋调停,要左翼各派系握手言和共赴时艰。陈凯希召集了各派系联席饭桌,却无疾而终,然而在他渐渐显得虚弱的脖子上,扛着时代的重担。 2020年8月,诗人彼岸在新山去世。他的亲人均不在身边,在好友们的安排下,遗体送来了绵裕亭。我来到他的灵位时已是下午五时,空荡荡只见一个人在那里守候,他就是冯学俊先生。他说,他一早就在那里了,灵堂不能没有人,万一有人送东西来呢?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冯学俊,立刻感觉出他的稳重和刚毅。彼岸的葬礼,他在幕后默默地做着许多工作,然而他并不是彼岸生前交往密切的朋友,而在获知彼岸的左翼背景之后,二话不说就赶来帮忙。冯学俊也完成了彼岸的心愿,将他的骨灰撒向大海。 1967年至1971年间,马...

一本书的故事

图片
作者李开璇,摄于1972年末。 我读中学的时候,对农务渐感厌倦,不明白何以我的几个同学,当走进我家那又闷热又臭气熏天的鸡寮,会那么兴高彩烈。他们对那些单独监禁在笼子里的母鸡评头品足,比较谁的羽毛漂亮,谁的冠鲜艳,伸手去铁丝槽里捡它的蛋,见它颈项伸出来怕被啄着立刻抽手。旋即又发现,母鸡见头顶上影子晃动,雌性大发,唱着小调蹲下来等人抚摸,样子倒是蛮可爱的。他们来时,要是刚好碰到母亲清理铁丝网下的粪堆,铁铲嘶叫着把湿漉漉、飞满苍蝇的米田共一片片铲起,倒入铁桶内,满了挑到篱笆边的粪池倒掉,准会把隔夜饭也吐出来。 放学回家吃了饭,妈妈估计我们休息够了,便喊我们去鸡寮帮忙。鸡寮里有七八个大鸡笼,一上一下叠在一起,上下层各有两排,每排用铁丝网隔开成十来个小笼子。每个小笼子里养着一只母鸡,除了吃喝睡觉,它们的工作就是下蛋。蛋一下来就因铁丝网倾斜而滚到下面的凹槽里,我们巡视时将它捡起。这些,都是父亲花了心血,用木材和铁丝网敲打出来的。 父亲又取粗竹数根在竹节的地方锯开,居中破成两半,磨掉利角用铁线绑在鸡笼前,便是它们喝水的槽。我们将这些竹槽取下,拿到井边刷洗干净,再挂回原处,提桶清水,在炎热的午后,在母鸡群喧闹声中,用个铁罐在上面倒水。喂饲料的工作还没轮到我,是妈妈在做。木质的饲料槽挂在水槽上方,母鸡们从竹片的缝隙间伸出头来啄玉米谷料,又从另一个竹缝伸出头来静静的吸水。水混进了饲料容易发臭,换水的苦差就落在我和哥哥身上。那时候,我们还不晓得劳动是神圣的。 我六年级参加全甲华小华语科学数学比赛,得到星洲日报赠阅报纸半年;全甲国民型中学华文作文比赛每年举办一次,我参加了三次,得过奖,也结识了一位新朋友,到他家住了几天,算是那些年的一点儿收获。 我在颁奖礼上可真是“晕头转向”,对周围的动态缺乏观察,当他忽然来到我面前,竟吓了一跳。虽然他表示出极大的善意,我这个没有出过家门的孩子,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尽管晓得谈吐必须文雅,却屈于辞令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我想我的态度是相当粗鲁的。 我跟着大家站起来并走去喝茶时,他跟我说:“你的作文写得真好,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慌忙说:“好的。” 那是半个世纪前的一次会面,我已记不清他的相貌,依稀觉得我们握了一下手。他比我高一个头,在他面前我像个弟弟。 回想起来,觉得此人确有他特殊的地方。那场面,许多文艺界闻人都出席了,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学生仔呢?不过写...

数字货币时代即将来临

图片
中国给一个中东国家的新冠援助物资,盒子上写着巴哈欧拉的名句: “团结之光是如此之大,足以照亮整个地球。” 从比特比到如今数字货币钱包到有利可图的管理型数字钱包,数字货币10年来经历了6波大商机,即将进入法定数字货币和虚拟数字资产并存、虚拟与实体同在、数字钱包取代银行的年代,象征着大同世界正在向我们跨出了一个大步。 世界一体化是大同世界的特征,没有一体化就是依然分裂的人间。一体化有许多个圈圈,不依照秩序可以列出的有:统一的度量衡贸易和市场制度,一个可自由更换、稳定、锚定实体的共同货币,一个用于基本沟通的共同语言和文字,科学研究、教育内容、人权标准的统一。最后出现的一圈,恐怕是宗教的认知,然而它也必然会出现。 在这过程中,将会出现一个“世界政府”,以推进一体化的进程。它将由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带头成立,也可以是联合国的升级版。它将设定不以权力为依归的国际标准,消弭一切造成战争和争端的因素。 以目前的趋势来看,贸易、市场和保安的一体化似乎在有力地推进世界政府的成立,即将出现的世界共同货币是另一股巨大的推动力。 世界共同货币将以数字货币的形态出现,在一个保安措施严密的“数字货币桥”上运作,它也联系着世界各国的中央银行,为银行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所有的货币转换都可轻易在数字货币桥上完成,货币流通通过区块连点对点秒到,并具有不可篡改、可追溯的特性。这一波演变值得世人密切关注。 (2024年7月22日) #

谈无题可写

图片
阿拉伯餐厅卖的大煎饼 有位新加坡作家说,他不写散文而写诗,因为在高度城市化的新加坡,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写了,写散文也只是无病呻吟,不如写诗,还可以抒发一点儿思想感情。 目前的世界,已静悄悄进入一个新的世纪,巴哈欧拉说,人类在这个时期,渐渐脱下“儿童期”的浮躁、妄动、轻佻、好斗的外衣,穿上理性、稳重、智慧、合作和全局观等“成年期”的思想态度的斗篷,我们似乎正处在过渡时期的真空状态下,旧的意义被掏空了,新的价值观却还没有建立起来。 巴金在年轻时写了《激流三部曲》,大手笔描绘了封建时代的大家庭面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进入了“新中国”的年代,巴金虽然还在孜孜不倦地写作,却没有产生描绘新中国的伟大作品,而是以写散文为主,似乎在探索和思考新的主题。 老舍精彩的小说都是植根于旧时代的中国,新中国的领导人曾要求他写阶级斗争,然而看来他并不熟悉也并不怎么热衷于这个主题,后来在那一场文化大革命中投湖自尽。 巴哈欧拉说,新时代的特色是大同世界,这是人类历史来到目前这个阶段,必然要踏入的下一个阶段。然而,令我们的作家们感到彷徨的是,这个人类仰望的新天地还没有脱胎而出,只是身影隐约地一闪而过,不时抛出一个令人惊艳的手势。作家要刻画它却感力不从心,而拓荒、马共、殖民地、战争、贫穷等等旧主题已渐渐失去新意;许多新事物分明喷泉般奔涌而出,然而新的人生态度却又尚未成立。 如果你是作家,你要写些什么主题呢? (2024年7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