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故事

相传很久以前，丰盛港海外的大岛上，住着一位美丽的马来少女，因受到誓言限制，不能沾水。可是在她出嫁的婚礼仪式上，却不小心被亲友洒着了水。于是，她变成了一尾美人鱼。

大岛的沙滩细白柔嫩，老椰子散落满地，椰叶随风婆娑。月明星稀的夜晚，岸边的捕鱼人经常看见一位长发披肩的美人鱼，在波光粼粼的浪涛里载浮载沉，她在寻找她的丈夫吗？

这则故事在大岛上流传着，像岛一样漂亮迷人，那湛蓝的海水里，不可能没有美人鱼，人们推测。她也一定会在静谧的夜晚，偷偷跑到雪白的沙滩上，偷听人们在屋内哼着歌儿，也许唱的还是一首美人鱼的儿歌。

大约7年前，真的就上演了一幕活板的美人鱼故事。巴西古当甘榜布爹的渔民阿当，有一天把网拉上来的时候，见网里困着一头小海牛。他非常惊讶，思考一番之后，决定不要把海牛放回海里，而是在下网的地方，用另一片网围了一个槽，把这小海牛养在槽里。小海牛身上有些伤痕，他养它是为了让它疗伤。他听说海牛跟牛一样，母牛给小牛喝奶，于是他泡了牛奶给它喝。

过了几天，当人们听到阿当说，小海牛身上的伤口癒合了，每个人都为它感到高兴。渔业局的官员这时到来，告诉他说，他不能豢养一头受法令保护的动物，否则将被起诉，而海牛已被列为受保护动物。

阿当天天和这头海牛朝夕相对好几句钟，并认为自己已懂得了这海牛的习性，十分不捨。但是官令严竣，他也只好依了。小海牛回到海里，但是过了一天，它又回来了，并出现在他的网边，却是死了。

这则故事倒也相当温馨缠绵，并不可避免的以悲剧告终。在媒体热情访问下，许多民众也在那时候，才知道柔佛州的海里，有一种海龙王的子民叫海牛，并从海牛联想到美人鱼。

海牛是哺乳动物，头部扁平略呈圆形，两颗明晃晃的眼睛，厚唇边覆着浓密的短毛，颇似披发的少女。它没有背鳍，细小的腰枝后面，是一片宽大的尾鳍。两隻前肢像少女的一双手，游起来便是婀娜多姿的可人儿。于是海牛和美人鱼，因这些共同点给人划上了等号。

这则故事说明阿当和许多人一样，并不了解海牛。在缺乏一个海洋水族馆让人们把遐思化为理性认识的情况下，人们把海牛和美人鱼混为一谈。阿当怎会说他的海牛喝牛奶喝得很开心呢？我们实在很难理解。只知海牛把海草床啃出一条条白色的条纹，没听过它喝牛奶。由此推论，它可能是饿死的。

柔佛的海里过去常常见到海牛的影踪，除了海牛还有海豚。柔佛东部的海水直通澳洲岸外的南太平洋，那是世界上最多海牛的海洋。而西部因为有一片两个足球场那麽大的埔莱河口海草床，而仍有稀稀落落的海牛去那儿吃草。

今天，这些海洋生物都已寥寥可数，很难延续后代。然而，它们仍然不时出现，惊鸿一瞥似的，总是看了不过瘾。大多数时候，没看到活体的海牛，却只见它们臭气薰鼻的尸体。在振林山、甘榜布爹、四湾、丹绒浪沙和贡贡一带的海滩，这七八年来，不时有人发现一两个被海水冲上岸的死海牛，总是伤痕斑驳，皮肉上佈满了被螺旋桨击打，石头划出来的血痕。

这给予我们一个提示，在保护海牛的努力上，仍然做得不够多。由大腾石油化工集团赞助，马大海洋研究中心的阿兹哈胡申博士所作的研究，是少数可以让媒体获取一点儿可靠消息的来源。海马研究人员朱及光硕士的研究，也旁及海牛。他也使政府把埔莱河口的海草床，列为第一级受保护的敏感环境区。

海牛视力差，听觉灵敏，当急速游水时，因憋不住气而必须冒出海面透气，因而被飞行人员或船员瞧见。过去人们在柔佛海峡曾见过海牛群，现在却只有在振林山的埔来河口和东部的丹绒浪沙偶尔出现。由于没有海洋博物馆，我们都无法见到活的海牛，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唏嘘的缺憾。这曾经化育了如此多海牛的海域，竟然养不起一个海洋博物馆，让后代凭吊它辉煌的过去。

去年，阿兹哈博士听闻丹绒浪沙附近的一个甘榜，有一头海牛死后，被村民埋了，便要求村民到埋葬地点掘挖。结果掘出一批骨骸，併凑出一副近乎完整的海牛骨架。在海草的危机使海牛的生存几成绝响的今日，人们终于併凑出第一副海牛的骨骸。阿兹哈说，如果未来人们要欣赏海牛，一定要保护它们的家园，那就是浅海里的海草床。

海牛没死，美人鱼的故事也才能推陈出新，更加动人。（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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