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柔的前世与今生(1)
2013年,张礼铭出版他的第一本著作《柔佛地方史话》,舒庆祥在其专栏《东麟西爪》中谈及此事,虽说“热烈欢迎”该书的出版,却语锋一转,发出严厉的批评:
“问题出在这本书的要旨,犹如上述,主要是要‘颠覆’宽柔百年校庆的原有论述,甚至质疑宽柔是否建于1913年鸣锣开道,既然如此公开唱反调,令人不明白,又怎能把它视为百年校庆的献礼,以宽中名义出版,而在校庆日当天,由董事长堂而皇哉地介绍呢?这岂不是校方在自打嘴巴,而难于向人自圆其说吗?”[1]
宽柔历史存在着“原有论述”,这里得到证实。我们的这些,应该就是“后来的论述”了。怎么“原有论述”抗拒“后来论述”,竟达到如此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只闻历史有正史与野史之分,正确与谬误之别,却没听过“原本”与“后来”的对立。我们读到的那些多姿多彩的中国历史,到底是“原有论述”还是“后来论述”呢?
舒庆祥在这里,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从权威的角度出发,给张礼铭罗致罪名,连宽柔董事长陈伟雄都不放在眼里,他哪里来的底气?
在张礼铭这本书里,以及他后来出版的第二本书,《柔佛早期华人史实篇》,都没有在任何一处,企图否定宽柔于1913年成为公立学校,反而从多个方面补充和确定了这段历史。
张礼铭也没有颠覆历史的企图,从他一个野派自由文史人的身份,没有理由这样做。实际上他的文史研究,不但为宽柔历史排难解纷,铺平道路,他的书交由宽柔中学出版也是点滴归公。
关于1913年为宽柔建校元年,这一点是张坚持的立场。把公立之年定为建校首年,符合一般的做法。然而华教历史不等于这时候才开花。
既然大家的见解是一致的,为什么又会有这些连场恶斗呢?
我认为,这是由于个性与心态所使然,正如今天的美国挑衅中国,是因为多年来习惯了当主导者,不愿意看到别人比他强大,刚好骨子里又有好斗的因子,就把全副心思放在斗争上,再也顾不了用词谴句的文雅。
在这个历史课题上,挑战派和守成派之间,有个主要的差异,即守成派只说黄羲初等4人,于1913年创办宽柔,不谈它的前世,只说今生,好像它没有前世。
挑战派则说,1913年的公立宽柔,是之前已经存在的私立宽柔或宽柔私塾的延伸,交由当时的五帮华社,共同参与,出钱出力,兴办起来。从一间潮州社区私塾,变为5社共有;从只收一个籍贯的学生,扩大到容纳各帮子弟。
挑战派注意到这个转变的时代背景,而守成派没有考虑这个因素。
1824年,英政府通过英荷条约,将柔佛王朝切开为两个部分。苏丹胡申被迫将南部廖内群岛、林加群岛和附近岛屿分割出去,由苏丹阿都拉曼管辖,在荷兰势力范围内。另一部分,剩下的柔佛、彭亨及新加坡岛,落入英国势力范围,新加坡成为英国殖民地。 后来彭亨又从柔佛王朝分裂出去,柔佛王朝便只剩下柔佛本土。1855年,英国迫使苏丹阿里将柔佛政权转让给天猛公达因依不拉欣,只保留麻坡以北小片土地仍属苏丹阿里,进一步削弱柔佛王朝的实力。天猛公也必须将国都从新加坡的直落布兰雅迁往柔佛。1914年,英国人派驻顾问官进驻柔佛,成为太上皇帝,柔佛成为英国“保护国”,纳入马来属邦,为“日不落帝国”全球版图的一块。
英殖民主义者具有强烈的排他性,对其他文化排斥多于接受。工业革命使英国成为当时世界超强,科技发展使欧洲强国有鲸吞世界的野心,源自于他们的令人厌恶的优越感,对当时贫穷的在华侨移民是一种鄙视的态度,自然看不见这些移民身上散发出来的优良品质。而摧毁华社的抵抗力量,掠夺他们的资源,成为他们最了不起的政绩。
英国人无疑也带来西方文明,催生了社会的多元性,促进世界的一体化,有一定的正面作用,然而殖民主义者的西方优越论却是一个假象,压制本土文化的发展,进行文化区分,甚至使一些华人以自己的文化为耻,崇拜外国的月亮,变成失根的一群,从宽柔走过的脚印,让我们对文化的交融有深层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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