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欧拉

 

(接上一篇:巴孛)

屠杀巴比的事件终于渐渐沉寂,生存的巴比志气消沉,好比耶稣死后的基督徒,茫然不知所措。巴孛的遗作散落各地,没有收集成册,一些失散了,大多数巴比对祂的教义了解有限。领袖之中只有巴哈欧拉一人仅存,当局找不到任何线索可以把祂和巴比“起义”事件直接牵连在一起。首相十分敬佩巴哈欧拉的能力,觉得如果没有给祂一些事做,祂将恢复巴比的精神,于是提议祂担任一个官职。巴哈欧拉拒绝了这个献议,首相就请祂离开波斯。巴哈欧拉于是在1851年6月离国,移居伊拉克的卡尔巴拉。在那里祂继续协助和鼓励当地的巴比。

沙王的母亲为了报复米尔扎•塔基汗干预王室分赃国家财富,于1852年初,成功把他推下台,并将他逐出朝廷,软禁于他在芬的家中。王太后意犹未尽,不多久,一个王室的代理人,在公共澡堂将这个巴比最凶残、最狡黠的刽子手残酷地杀了。

新首相米尔扎•阿迦汗是巴哈欧拉的旧雨和同乡,这位仁兄原是一名朝廷部长,曾参与倒米尔扎•塔基汗的计谋,也反对前首相屠杀巴比。上任后马上写了封信给巴哈欧拉,以妥协的口吻请祂回返德黑兰。巴哈欧拉于是回到德黑兰,经常出现在首相弟弟的家里。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有两名巴比,深受巴孛被枪毙的事件刺激,有点神志不清,于1852年8月15日早晨,趁沙王骑马晨行之际,开枪伏击沙王。他们的行动没有周详的策划,所用的枪不足于致人于死地,一切草率进行,也彻底失败。沙王受了轻伤,却大为震惊,下令将一名嫌犯当场处死,另一名嫌犯不久也给杀了。王太后却仍不满意,坚持要以更严厉的行动惩治巴比。

巴哈欧拉听到消息,立刻动身前往会见王室。那时祂在首相弟弟的家里,主人和其他的朋友担心祂的安危,极力劝阻,祂却执意前往。他们的担心果然成了事实,祂一到宫廷,就给兵士逮住,令赤着脚,脱掉帽,在夏日炎热的艳阳下,步行数英哩,从德黑兰走到郊外的旧城。一路上,忿怒的暴民不断向祂抛掷石头、殴打祂。到了旧城,祂被扣上刑具,抛入一个叫西亚查尔的地牢里。这地牢又叫黑坑,本来是个给公共浴池输水的贮水池,已废弃,极为龌龊,空气的污浊无以复加。狭小的空间内关押了大约150名重犯,犯人每天只得一点儿食物和水,仅够生存。一条沉重的铁链锁住了巴哈欧拉的颈项,这刑具的重压在祂颈间留下了永远的伤。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巴哈欧拉仍然带领其他同被关押的巴比,高声朗诵祷文。

朝廷里的中间派惧于王太后的淫威,对报复行动都不敢吭声。波斯境内的巴比于是面临一场空前恐怖的大灾难,与巴哈欧拉一起被囚于地牢的巴比,一个个被拖出去枪毙,死了大半。当局圈定德黑兰的巴比住宅为攻击的对象,一时腥风血雨,其悲惨或可跟80年后德国纳粹党人屠杀犹太人的情况可相提并论。王室强迫政府官员参与屠杀行动,以示效忠。德黑兰以外的地区,尤其内里兹、亚兹德和设拉子,屠杀事件最为严重,成千上万名巴比遭受屠杀、殴打、严刑折磨、抢劫、恶劣对待。塔希丽也在这场风暴中丧失了生命,她在出席巴达斯会议后即被扣留,当被带往刑场就义时,她说:

“你们可以马上将我杀了,随你们便,但是你们无法阻止妇女的解放。”#2

巴哈欧拉在黑坑里天天看着祂的同伴被拉出去枪决,祂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这时祂在梦中看见天使跟祂说话,知道自己就是巴孛所说的“上天将予以显现的那位圣者”,清楚于本身的使命和荣耀。祂后来如此描述当时的情形:

“我和其他人一样,一个普通的人,卧在榻上,这时完全荣耀者的微风从我身上拂过,教导了我所有这些知识。这都不是我的,它来自那位全能者、全知者……祂无可抗拒的谕令传给了我,要我在人群中讲说祂、 赞美祂……”#3

过了几个月,中庸的力量开始抬头。俄罗斯部长道可罗基王子利用他在宫廷的影响力,劝告沙王适可而止,说这喋血事件可以停了。他特别维护巴哈欧拉,说以他认识的巴哈欧拉的人格,绝不会牵涉谋杀的图谋,坚称祂是无辜的。又有一名叫阿齐姆的巴比,承认策划谋杀事件,声称巴哈欧拉和其他巴比皆不知情,加强了巴哈欧拉无辜的证据。于是到了12月末,政府虽然百般不愿意,还是让巴哈欧拉走出了那暗无天日的地牢,结束了4个月恐怖的监禁。巴哈欧拉立刻前往会见首相,要求他结束屠杀行动。首相答应了请求,然而他也转告巴哈欧拉,祂及家人必须离开波斯。从这里开始,巴哈欧拉开始了长达40年的流放生涯。

1853年1月,正值隆冬,饱经苦难的巴哈欧拉身体依然羸弱##12,在妻子纳瓦卜和家人的陪伴下,越过山岭,向伊拉克境内走去。1853年4月8日,他们抵达巴格达,行程非常艰险,巴哈欧拉居然能够忍受。祂在努尔拥有一所豪宅,朝廷里一批鼠辈趁祂坐牢的时候,将其财产掠夺一空。巴哈欧拉此时身无分文,仅靠纳瓦卜变卖首饰衣物,换取一点小钱应付急需。

巴哈欧拉身体逐渐复原,到了年末,祂恢复了巴格达巴比的信心,然而巴比社群之中,却出现了分裂。比祂年幼的同父异母弟弟米尔扎•叶海亚,受到图谋不轨的赛义德•穆罕默德的纵恿,声称巴哈欧拉轻视他,公然与祂对抗。巴哈欧拉为了避免内讧破坏社群的团结,于1854年4月某日,静悄悄一个人离开巴格达,往伊拉克东北部的苏莱曼尼亚山区走去。临走时留话给家人,要善待及关心赛义德•穆罕默德,祂表示那是唯一可以解决争端的方法。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巴哈欧拉化名德尔维希•穆罕默德,在高山峻岭间过着一种隐士般的生活,以祈祷和默思渡日。当地居民大多数是库尔德人,非常尊敬祂的知识和善良,有个神秘主义学派邀请祂,跟他们一起住在苏莱曼尼亚小镇上。祂便去了那里,并回答访客的各种问题,祂思路清晰,十分理性,为人们排解了各种宗教的疑惑。祂还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即席创作长诗,诗句之美无与伦比。

这位苏莱曼尼亚奇士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巴格达,士气消沉的巴比猜想此人必定是巴哈欧拉无疑,立刻发出紧急的请求,请祂返回巴格达。最有力的请求来自巴哈欧拉的儿子阿博都-巴哈,那时年方12。

1856年3月19日,巴哈欧拉回到巴格达,受到巴比热烈的欢迎。接下来的7年,是祂生命中一段平静的日子。在祂的引导下,巴比社群的道德水平达到非常高的水平,巴哈欧拉鼓励他们活出最高的美德:

“敬畏上天、善良、谦虚与虔诚……诚实与真诚、纯洁与忠贞……正义、忍让、友好与和谐……献身精神与超脱……忍耐、坚定,并顺从天意。”守基•阿芬第。#4

祂特别促请巴比不要与政治及私会党挂钩,要严格服从政府当局,不可谗言及造谣诽谤,争议时不要反唇相讥。巴比必须是非暴力者,尊重生命的每一个方面。

巴哈欧拉和家人这时的生活是清苦的,祂本来有庞大的财产,如今却一贫如洗,然而这似乎使到巴比社区更加平静。巴哈欧拉的出现和巴比社区的高道德水平、快乐的精神面貌,吸引了许多仰慕者,有人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了拜会祂。伊斯兰教的访客之中,包括什叶派和逊尼派教徒。英国总领事巴若斯•肯勃上校,提议巴哈欧拉向英国政府寻求庇护,然而巴哈欧拉没有接受。巴格达的市长也向巴哈欧拉表示了敬意。

巴哈欧拉在巴格达期间写了许多重要的著作,包括今人熟悉的《隐言经》。1858年,祂走在底格里斯河之畔,口中唸出高尚的诗句,祂的秘书把诗句记录下来,就成了这本圣书。全书以上天告诫人的形式,非常精简、深入地触及人的各种状况。例如第二首,简直可以说是世界文明的一首国际歌:

“在我的眼里,最好的东西是正义。假如你渴慕我,就不要违背了正义。如此,我将在你心中倾吐。以正义之助你将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而非通过他人的眼睛;你将知道自己的知识,而不是通过邻人的知识。在心中思量此事,以明白上天要你做个怎样的人。诚然,我把正义送给了你,这是我的礼物,也是我慈爱的表征,因此,把它放在你眼前吧。”#5

巴哈欧拉回答一位伊斯兰教苏非派学者的询问而写了《七谷书简》,描述精神发展的几个阶段。首先是“寻觅”之谷,接下来有“爱”、“知识”、“团结”、“满足”和“惊歎”等谷,每一个谷都是一个阶段。最后,来到“真穷与空无”之谷,那是终极的至善之境。

祂这时期最重要的一部作品首推《笃信经》(曹云祥译为《笃信之道》——译者)。巴哈欧拉于1862年回答巴孛的一位舅舅的质询,以两天两夜的时间启示了这本厚达200页的书。在这本圣书中,巴哈欧拉给我们肯定,的确有一个个人化的上天,然而凡人无法直接了解上天,唯一可以了解祂的方法,是通过上天的使者,从祂们的言说和行为中反映出上天的性质,让我们看到而有所领悟。这些使者也就是人间的大导师或圣人,祂们的教义在宏观生命方面是统一的,然而细节则根据圣人在世时的需求而制定,因而有所不同。祂把自己的新天启放在过去及未来的高度上审视,让人看到它最终将涵盖及团结所有的宗教、引导全民走向团结的大道。在论述广泛的主题的同时,巴哈欧拉也详细讲解《圣经》 及《古兰经》内一些常常被人误解的章节,同时给“复活”、“审判日”、“最后的先知”等概念赋予新的、更深一层的意义。

巴哈欧拉在巴格达受到普遍的爱戴和尊敬,城里一小撮极端的什叶派教士却坐卧不安,起初他们策划要跟巴哈欧拉来一场公开辩论,企图证明祂是一个异端。可是当祂接受了挑战,他们却龟缩起来,担心被嘲弄的反而是自己,转而向波斯总领事投诉。##13这个波斯总领事跟教士们沆瀣一气,呈了封信给沙王,说巴比社区已在巴格达死灰复燃,务须警惕。波斯当局接到消息后惶惑不安,乃向奥斯曼帝国苏丹提议,将巴哈欧拉流放到离开波斯边界更远的地方。不久之后,苏丹便派首相阿里•帕夏,请巴哈欧拉前往君士坦丁堡。

1863年4月21日,巴哈欧拉走进巴格达市郊的纳吉比耶花园,(后来改称“里兹万花园”,意即天堂的花园。)在那里逗留了12天,向众巴比及各地好友告别。这时巴比引颈以待的一件大事终于发生了:巴哈欧拉当众宣布,祂乃是这个时代上天全面的显圣者。听到这项宣布的人无不欣喜若狂,尤其多年来忍辱负重的巴比更觉得无比安慰。巴哈欧拉的宣示距离巴孛的宣示刚好19年,应验了巴孛的预言。有趣的是,在巴哈欧拉宣示前4个月,在地球的另一端,林肯总统宣布解放美国境内的奴隶。这之前两年,俄罗斯沙王阿历山大二世颁布了解放农奴的敕令。这两个事件致力于拆除旧社会的顽劣架构,而巴哈欧拉的宣示则是另一个图景,它是新世界文明赖以建立的基石。这是何以巴哈伊历把这一天列为全年最重要的一日,其重要性尤甚于巴哈欧拉的诞辰。

1863年5月3日,巴哈欧拉在家人及26名信徒的陪同下前往君士坦丁堡。行了3个半月的路程,始抵达这土耳其都城。在这里,政客企图利用巴哈欧拉的影响力,为本身的仕途铺路。巴哈欧拉却拒绝与政客有任何瓜葛,祂不送礼给权贵,也不拜会任何政要。土其耳政府摆出一副冷漠不予理睬的态度,让巴哈欧拉等了4个月,后来,土其耳政府再次受到波斯大使误导,又再将祂流放,这一次放逐到阿德里安堡。巴哈欧拉接到消息后,写了封信给土耳其苏丹,指陈土耳其政府的腐败,并劝请苏丹公正待民。这时的土耳其政权贪腐暴政之风,比之波斯的确是不遑多让。巴哈欧拉往阿德里安堡的行程虽然只有12天,但时为1863年12月,正值隆冬,温度之低为多年来所仅见,行程非常艰苦。

巴哈欧拉在阿德里安堡住了5年,那是一段痛苦的岁月。祂抵达后不久,阴谋家赛义德•穆罕默德也到了那里,并纵恿巴哈欧拉的同父异母弟弟米尔扎•叶海亚,公开否定巴哈欧拉的宣示。巴哈欧拉仍然善待这位兄弟,并设法缓和冲突,然而狂妄自大的米尔扎•叶海亚非常妒忌巴哈欧拉,继续搞破坏,毫无悔改。他进行了几次暗杀巴哈欧拉的阴谋,包括在祂的食物中下毒。有一次得逞了,巴哈欧拉吃了有毒的食物,险些丧命,祂的手从此抖个不停,直到归天。(但是这也使祂手写的文字有一种特殊的风格,无人可以模仿。——译者。)巴哈欧拉为了缓和争端,把自己孤立起来,除了家人不见任何人,这样维持了2个月。

赛义德•穆罕默德和米尔扎•叶海亚不再威胁祂的性命,但是继续破坏信众之团结,他们向土耳其当局告发巴哈欧拉,给祂套上各种罪名。摇摇欲坠的奥斯曼帝国神经过敏之下,竟听信了这些无稽之谈。1868年8月,土耳其当局突然谕令这批巴哈伊流放者,必须马上离开阿德里安堡。他们来到加利波利时,当局将他们分成两组,巴哈欧拉和主要的成员乘一艘船前往巴勒斯坦的阿卡,米尔扎•叶海亚及数名支持者和几位巴哈伊,登上另一艘船往塞浦路斯。##14土耳其人为了本身的利益,特地把赛义德•穆罕默德和两名巴哈欧拉的反对者放在前往阿卡的船上。

1868年8月31日,巴哈欧拉一行人来到了阿卡,立刻被限制在城池里的营房内,受到严格的监管,完全与外间隔绝。阿卡那时是奥斯曼帝国的监狱城,一个闲人免进的地方,非常肮脏,空气污浊不堪,很少囚犯来到了这里可以活着出去的。巴哈欧拉等人抵达后不久,多人患了病,有3名巴哈伊病死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直到帝国发生了一个危急事件,城池的营房让位给士兵,巴哈欧拉等人才被移出营房,软禁于城池内的民房里。他们刚要离开营房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悲痛的事,巴哈欧拉的二儿子米尔扎•迈赫迪,又称“最纯之枝”者,正在默思的时后不知何故,从一个天窗上摔了下来,重伤死亡,年仅22岁。(虽然巴哈欧拉有能力挽救他的性命,但是米尔扎•迈赫迪选择奉献他的生命,以换取阿卡的大门为巴哈欧拉打开。——译者。)也是那一年,巴哈欧拉移出营房居于民宅后,赛义德•穆罕默德专做一个勾当,侦察从波斯来的巴哈伊访客,然后向当局投报。这些访客冒着巨大的危险从老远的地方走来,只想听听巴哈欧拉的教诲,有一次,一批7人的巴哈伊来到之后,受到赛义德•穆罕默德百般刁难和欺骗,忍无可忍之下,忘了最基本的教义,扑向赛义德•穆罕默德和他的两个同伙,把他们杀了。巴哈欧拉对这恐怖事件发出这样的悲叹:

“我的禁锢不会带给我耻辱,我以生命发誓,它反而给我带来荣耀。真正令我蒙羞的是我的信徒的一些行为,他们口口声声说爱我,实际上却听信于那邪恶者的指使。”#6

当局逮捕并审问了巴哈欧拉,阿博都-巴哈也给扣上了镣铐,但是祂们明显地与这案件无关,全体巴哈伊也跟这事件没有丝毫的瓜葛,他们谴责这种暴行比任何人都更认真。不久,两位圣者也就被释放。

巴哈欧拉于阿德里安堡的最后一年和在阿卡的头几年,向公众宣称,祂乃是这个年代普世的显圣者。祂最主要的一项使命是建立全面的和平,因此祂向拥有权力的人物发出了祂的声音,祂向统治者和教皇发出了一系列的信件,这些信件后来收集成册,统称“帝王书简”。祂在阿德里安堡写了一封函给多位统治者、宗教领袖和哲学家,宣告世界秩序的来临,吁请领袖们团结、减少军备、照顾穷人,并警告他们不可忽视了祂的劝诫,否则将遭遇困难。有一封致法国国君拿破仑三世,劝请他以行动履行关心受压迫者的承诺;在给奥斯曼帝国苏丹的信中,祂警告,要是苏丹不能公正治国,他的帝国将被推翻;在写给波斯王纳赛尔丁•沙阿的信中说,祂祈求他公正理国,并说巴哈伊教义惠及全民,它特别包括了谴责任何暴力的教诲。

这封给波斯沙王的信没有马上发出,而是等了两年后,才由一名年仅17岁叫巴迪的孩子亲自交到沙王手里。巴迪沿陆路步行了4个月,才见到沙王并完成了使命,沙王竟把这位送信人残酷虐待一番之后将他处死。自从1850年的惨剧之后,波斯的巴哈伊便一直不能公开活动,过社区生活,还不时受到暴力攻击。巴哈伊为了维护信仰,不屈就于教士和政府官员的压迫,英勇牺牲的事迹不胜枚举,罄竹难书。

巴哈欧拉在阿卡军营的时候,给拿破仑三世写了第二封信,另外也给英国维多利亚女皇、俄罗斯沙王阿力山大二世、德意志国王威廉一世、奥匈帝国国君弗朗茨•约瑟夫一世、教皇庇护九世及美国政府各别写了一封信。祂在信中宣布祂为这个时代上天的显圣者,吁请他们接受祂,要是不能马上接受,至少他们应互相缓和矛盾,建立“小和平”。祂要求帝王们保护他们的子民,而不是加重人民的负担。拿破仑三世对巴哈欧拉的第一封信感到厌恶,巴哈欧拉的第二封信警告他,假如他继续对上天的圣者如此傲慢,他将失去王位。拿破仑三世仍然不予理睬,果然,这封信发出不久,就爆发了1870年的普法战争,拿破仑三世出乎意料地被打败,痛失江山。在致给维多利亚女皇的信中,巴哈欧拉赞扬英国政府的代表制度和废除奴隶制的努力,祂说,唯有全民团结在一个共同的圣道之内,才是这生病的世界永久的医治。祂警告威廉一世,要是他的王朝不收敛其过度的狂傲嚣张,“莱茵河畔将血迹斑驳”、“柏林将有悲恸”,这个预言也成了事实。祂促请教皇庇护九世不要效仿耶稣时代的法利赛人,劝他离开教廷和财富。除了帝王,巴哈欧拉也致函犹太人、穆斯林、琐罗亚斯德教徒、基督教徒和巴比社群,预言祂的信仰将团结所有的宗教。

这时期巴哈欧拉写了一部非常重要的著作——《亚格达斯经》(意思是“律法之书”——守基• 阿芬第形容这本书是“未来世界的宪章”。)#7巴哈欧拉在书中描述了祂的继承人和世界正义院的角色和任务。祂说,在未来一千年内,地球上不会出现另一位上天的显圣者。守基•阿芬第概括了这本书的律法如下:

“祂……定下了义务祷文及斋戒的时间和期限、禁止了集体崇拜,丧礼的祈祷除外……祂制定了财产继承法、规范了灵曦堂机构、创立了十九日灵宴会、巴哈伊节日和闰日、废除了教士制度、禁止了奴隶制度、出家苦行、乞讨、寺院修道、忏悔赎罪、讲坛说道、吻手等行为。祂也制定了一夫一妻制、谴责虐待动物、懒惰、说闲话、造谣诽谤、严厉批评离婚、禁止赌博、服用鸦片、酒及令人上瘾的饮料……祂强调婚姻的重要性,并列出它的必需条件;祂给我们加了一项义务,就是必须投身于某种贸易或专门事业,并把职业工作提升到等同于崇拜上天。祂强调我们必须提供便利的条件,让儿女们受教育。还有,每个人都有责任写一份遗嘱并严格地服从政府。

“除了这些条规,巴哈欧拉也嘱咐祂的追随者,要友好和睦不带歧视地与其他宗教信徒共同议事;警告他们不可狂热、煽动、傲慢、争论和搞分裂;循循善诱地教诲信徒们恪守圣洁、真诚、无瑕的贞洁、诚信、好客、忠诚、有礼、宽容自制、公正平等;劝告他们要彼此亲如一手之五指,一体之手足。”#8

《亚格达斯经》也附加了一系列巴哈欧拉致给教徒的书信,祂在这些书信中强调人类的一体性、世界政府的必要、磋商在行政管理的需要、农业在世界经济的重要性及改良后的媒体在建立公平社会的决定性角色。

过了多年,阿卡的市长抛开初时的敌意,被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善行所感化,转而非常尊敬这两位圣者。1877年市长允许巴哈欧拉迁入阿卡城外约4英哩的一所民宅,叫马兹拉伊者。祂9年来被关在城池里,没有见到绿色的原野,阿博都-巴哈有感于此,特别为祂租了这绿野环抱的庄园。又过了两年,祂搬进另一所较为宽大的宅邸,名为巴吉宅邸,直到终年。1890年,著名的东方学者,来自剑桥大学的布朗宁教授,对巴哈伊教生出巨大的兴趣,前来巴吉大楼会唔了巴哈欧拉一面。他是唯一一位留下巴哈欧拉印象手扎的西方人。

“我凝视着祂的脸,那个面庞我永远不能忘记,虽然我无法描绘它。利箭般的眼睛仿佛在阅读你灵魂的深处,权威和力量坐镇于粗眉之上,额头深邃的皱纹说明了祂的年龄,却给一头几乎长达腰间的黑发和茂密的须髯混淆了。我站在谁的前面已是不问而知,我向这位人们钟爱和奉献的对象、被帝王所妒忌、羡慕、自叹不如的人物深深鞠躬。”#9,##15

巴哈欧拉在祂的晚年多次攀登依傍海法市的卡尔迈勒山(圣经里的迦密山——译者),选了一个山麓地点作为建造巴孛陵寝之处。祂晚年的著作包括两篇重要的文献,第一篇是一封信,写给一个住在波斯伊斯法罕市,非常残酷无情地迫害巴哈伊的人物,巴哈欧拉称之为“狼”者。这封信题为《致狼子书》,总结了祂和巴孛的教义。即使最无情残酷之士,假如有一天向你要求宽恕和希望,你也得马上答应他的请求,这是巴哈欧拉书中提到的标准。另一本叫《圣约之书》,在这里祂告诫追随者们,在祂死后,祂的长子阿博都-巴哈,又称“圣约中心”者,将继承祂成为信仰的领导人。信徒们必须转向阿博都-巴哈,并服从于祂的领导。(祂在1873年所写的《亚格达斯经》中也提到同样的事。)巴哈欧拉也指定阿博都-巴哈为祂的圣典唯一的阐述人。祂宣称,坐落在阿卡的巴哈伊产业属于巴哈伊教,而不属于祂的家庭。正如第6章所述,巴哈伊把这份文献和《阿博都-巴哈的遗嘱》视为巴哈伊教权力延续及合法转移的主要依据,也是人类建立未来世界政府的基石。

到此,巴哈欧拉的尘世生命也就到了终点。1892年5月初,祂患上轻微的感冒,身体日渐衰弱,到了29日黎明,巴哈欧拉与世长辞了,年终75岁。巴哈伊社群悲恸不已,建树甚丰的巴哈伊历史学家纳比勒•阿扎姆难忍心中之痛,往大海走去,竟一去不复回。

 

 注释:

#1:神临记,第25页,美国。

#2:神临记,第75页,美国。

#3:神临记,第102页,美国。

#4:神临记,第132页,美国。

#5:隐言经 (阿拉伯文), 第2则 (英国)

#6:神临记,第190页,美国。

#7:神临记,第214页,美国。

#8:神临记,第214页,美国。

##11:戈比诺伯爵的作品大多描述巴孛。A.L.M尼古拉斯也叙述巴孛的故事,并翻译了《巴扬经》。寇松勋爵的作品《波斯及波斯的问题》(伦敦,1892)有很多地方引述巴孛。E.G.布朗教授写了多本关于波斯的书,谈到巴比和巴哈伊。曾书写巴孛的西方人还有克莱门特.福阿(巴黎,1889),及俄罗斯的维克多、罗森男爵和杜曼夫斯基。

##12:在这种种匮乏之馀,还有一次,他们在巴哈欧拉的食物里下毒。

##13:波斯派驻一名部长,长驻土耳其管辖下的巴格达,代表波斯人处理前往卡尔巴拉什叶派陵墓朝圣的波斯人事务。

##14:这是本篇最后一次提到米尔扎.叶海亚。他的一小撮支持者迅速萎缩,其中两、三个还参加“泛伊斯兰运动”,企图把伊斯兰国家团结在苏丹——哈里发的旗帜下,并涉及1896年谋杀沙王事件。米尔扎.叶海亚死于1912年,以伊斯兰教的方式下葬。

##15:布朗教授(1862-1924)对巴哈伊教的观点摇摆不定,巴哈欧拉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也受到米尔扎.叶海亚及其同伙所作的虚假言论影响,后来,他觉得巴哈伊应参与波斯新自由宪法运动,因而忽视了巴哈伊教更伟大的愿景——创立新文明——这个巴哈伊教的中心思想。

(接下一篇:阿博都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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