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基.阿芬第


(接上一篇:阿博都巴哈)

阿博都-巴哈在祂的遗嘱中写道,将来巴哈伊教将由世界正义院和圣护两个机构联合引导,圣护有诠释巴哈伊圣文的权利,是世界正义院的永久主席,而且必须来自巴哈欧拉的家族。然而圣护并非自动传承,每一位圣护必须在生前委任他的继承人,而且只可委任一位具有典范性的人物。

“被委任者须有超脱世俗的精神,必须是纯洁之精髓,必须敬畏上天、拥有知识、智慧和学问。”#11

阿博都-巴哈委任祂的外长孙守基•阿芬第(祂大女儿的长子——译者。)为祂的继承人。阿博都-巴哈去世时,守基•阿芬第只有24岁,正在牛津大学唸书,他从小十分亲近阿博都-巴哈,死讯传来,他无比震撼。知道受委为圣护后,他的震撼又多一重,因为他知道那个职位的责任之大非比寻常。这时的他只有一个雄心,就是将巴哈伊的圣作译为英文。

在丧失外祖父的悲痛之余他又备感职位的沉重,有几位家庭成员起初干预他的工作,后来不顾信仰的利益,拂袖而去。守基•阿芬第承受这些考验有好几年之久,幸而阿博都-巴哈的妹妹巴希叶•哈努姆坚决地支持着他。巴希叶•哈努姆于1932年去世后,守基•阿芬第的妻子鲁希叶•拉巴尼是他的巨大精神支柱,他们于1937年结婚。

为了舒缓工作的压力,圣护每年离开海法数月,前往中欧的山区,独自在林木间徜徉或做运动。他的山区之旅非常简朴,停留在最便宜的酒店,搭乘三等火车。

圣护的第一项主要任务是按照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指导,建立全球巴哈伊教务管理体制。有了相当数量的总灵理会之后,将来就可由这些总灵理会选出世界正义院。在阿博都-巴哈主政期间,已有多个雏形的巴哈伊地方社区,守基•阿芬第按部就班,稳健地提升它们,把它们联系成一个世界体系。20世纪20年代及30年代初,在守基阿芬第的监督下,陆续选出了爱尔兰、德国、印度、埃及、美国、加拿大、波斯及澳洲的总灵理会。美国巴哈伊在这过程中给予圣护许多协助,如草拟灵理会的章程蓝本、成立委员会处理不同的事项、注册灵理会为商业团体,以便能够拥有资产,以及获取官方承认巴哈伊圣日、结婚、离婚及殡葬等。都是些平常的工作,但体现了巴哈伊的精神,唯有如此亦步亦趋,从基本开始,长年累月地改进和蜕变,方可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文明。圣护与世界各地的巴哈伊社区有频密的书信往来,并通过教友访问海法,获知声息。他给予他们鼓励、赞美和劝诫,致力于塑造世界家庭的归属感和亲密感。他告诉他们,不管人数多么稀少,眼前的挑战多么艰巨,他们一点一滴的努力,却是未来人类最珍贵的东西。他指出,胚胎期的巴哈伊行政机构所散发出来的爱和友情已带来了丰盛的成果。相比之下,传统机构皆无法处理世界的问题,明显地一一失败了。现有的基督教会在俄罗斯、土耳其、及波斯等地,在世俗政府铲除迷信思想与晦涩主义的行动下,日趋没落,就是一个例子。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期间,西方对巴哈伊教的认识已相当多,有位苏格兰医生约翰•埃比尼泽•埃斯尔蒙特,于1922年写了一本介绍巴哈伊教的英文书,出版后大受欢迎,到了1970年,该书已有58种语文的译本。圣护本身翻译了不少巴哈欧拉和阿博都-巴哈的著作为英文,并详细译介了由巴哈伊史家纳比勒•阿扎姆所写的巴哈伊早期历史。圣护客居阿尔卑斯山期间,做了很多翻译的工作。许多巴哈伊旅行各地,散布巴哈伊的消息;教友的迁移,落户新的地方,也往往把巴哈伊的讯息带给新的邻里。最有名的旅行传教者首推女记者玛莎•露特,在两次世界大战的20年间隔期间,她的足迹几乎踏遍了世界各地,向不计其数的达官显贵和凡夫俗子介绍了巴哈伊教。她所招募的巴哈伊教徒中显赫者有罗马尼亚王后玛丽,虽然受到王室的反对,玛丽王后仍坚持要成为一名巴哈伊。玛丽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孙女,而维多利亚女王是唯一一位对巴哈欧拉的信笺做出反应的统治者。

巴哈伊教务管理体制逐渐成形时,圣护开始着手兴建海法的巴哈伊世界中心。##19他多年来逐步买下了巴孛陵墓周边的土地,这些地皮后来成为世界正义院及相关服务机构建筑物的坐落地点。(经过打造后如今已成为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奇观。——译者。)圣护也作了一个简单但很有意义的动作,足以说明巴哈伊教已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阿博都-巴哈一生中,常常出席周五的清真寺祈祷,以免被人说巴哈伊是无神论者。圣护时期的巴哈伊教已牢固地以一个独立宗教的姿态出现,它的领袖再也没有必要显示与另一个宗教有某种瓜葛,因而圣护不再像阿博都-巴哈那样,到清真寺祈祷。

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巴哈伊在一些国家仍然受到歧视和攻击。在波斯,民族主义新政权,亲西方的礼萨•巴列维王加强了宪制统治,巴哈伊赞扬它压制过度膨胀的教士反动势力、认同它改善女性地位的措施,新政权也在一定程度上承认巴哈伊教为一个独立的宗教,不受伊斯兰法庭审讯,然而,巴哈伊仍然毫无安全感,迫害依然存在。1926年,波斯南部乡村加隆暴发了一场动乱,有8名巴哈伊在动乱中被杀害。同年,在其他地区有另外12名巴哈伊被害死。在伊拉克,当局从巴哈伊手中,以暴力将巴哈欧拉在巴格达的寓所抢了过去,巴哈伊向伊拉克最高法庭提出上诉,后来再上诉到国际联盟,判词对巴哈伊有利,然而当局不愿得罪教士,强硬地没有把房子归还给巴哈伊。这显示了国际联盟的软弱无能。在埃及,教士企图剥夺巴哈伊的公民权利,却不小心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控状用错了字眼,等于承认巴哈伊是一个不同的宗教,不是伊斯兰教的异端。基于这点,巴哈伊成功申请到庭令,让政府承认巴哈伊婚姻,及拥有本身的坟场。在土耳其,阿塔图尔克政府受到狂热的教士制肘,对任何别的宗教都过敏成性,加上共产邻国俄罗斯,凡事有一点儿共产主义影子的东西,都杯弓蛇影、神经兮兮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批士麦那市的巴哈伊给捉了起来,投入牢里。这故事却有一个美丽的结局,这批巴哈伊在法庭陈词时,冷静和高贵的态度给法官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下令将他们放了。在俄罗斯或目前的苏联(作者写作时苏联尚未解体。——译者。)列宁时期巴哈伊可自由活动,不受干扰,列宁由始至终宽容少数民族和宗教。然而到了1929年,政府实行乡区集体公社制,干预人民生活的每一个方面,巴哈伊尽管没有犯错,却受到指示不可举行集会,灵理会必须解散,财产也被充公。##20后来限制变本加厉,升级为迫害了。1930年,俄罗斯当局搜查并逮捕了5名巴哈伊,或关押或放逐,虽然他们跟政治全无挂钩。在德国,1933年纳粹党人上台后,见巴哈伊教站在离新政权最远的地方,几乎马上就将它列为非法,禁止一切的活动。

到了1937年,圣护觉得巴哈伊教务管理体制大抵已经相当牢固,于是把注意力转向于传扬圣道至全球每一个角落,这个阿博都-巴哈未竟的遗志。他推行了几个全国性传教计划,包括美、加地区的七年计划。这项计划的目标是要在美国每一州和拉丁美洲每一个共和国成立巴哈伊社区。圣护于1938年2月,致函美国巴哈伊社群,雄辩地说,世界的未来极其仰赖他们的成功,他勉励他们分散各地,以自己的行为榜样和言辞来传扬圣道。他吁请他们融入环境,互相支持,为所处的社会做出贡献,并且关注穷人、黑人及印第安人,在巴哈伊团体内也要特别关照少数民族。他说,这些人有苦涩的人生经验,特别能明白信仰的意义,比别人更快掌握信仰的奥义,要拓展生命的深度,传教是最好的方法。这封信后来以书的方式发行,题为《神圣正义的降临》。

尽管二战后世界创伤累累,七年计划的目标还是于1944年如期达成。那年是巴哈伊教创立100周年,圣护写了一本厚达412页的巨著,详细叙述了信仰的历史。(《神临记》,由美国巴哈伊出版法人出版。——译者。)这是一本全面的巴哈伊历史文献,然而圣护却没有将自己20年非凡的努力和成就写进去。

1946年,圣护推展了第二阶段的系列计划,包括给美国社区的七年计划,重点放在饱受战火蹂躏的欧洲。给欧洲社区的七年计划,是要在另外10个欧洲国家成立灵理会,这个目标也于1953年成功达成。同时,美国威尔梅特的灵曦堂也在这期间建竣,海法的巴孛陵寝亦告完成。上千上万名巴哈伊,有些非常贫穷,牺牲了个人的安逸,捐助了这两座建筑物的建费。然而它们的确是杰出的无声传教老师,凡走进这高耸入云的灵曦堂的人,必定会感受到它宁静的灵气。巴孛陵寝的金色穹顶立于卡尔迈勒山麓,阳光下闪闪生辉,这是世界中央的一个亮点。1951年当第二个七年计划来到尾声的时候,圣护选出了一个9人国际理事会,代表巴哈伊教世界社群与以色列当局协调建立巴孛陵寝事宜,向建立世界正义院的目标又再跨进了一步。这一年,圣护委任了12名杰出的巴哈伊为圣辅,协助各地巴哈伊的精神发展。1952年他又另外委任了7名圣辅。

到了这时,巴哈伊社群整装待发,朝向全球发展的宏图伟业进军。1953年圣护启动了“十年运动”,主要目标是在全球每一个国家都成立巴哈伊社群。十年运动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非洲、印度、拉丁美洲,大批人参加了信仰,人数动辄上千上万,这是波斯早期信徒从未看到的景象。这些捷报证实了阿博都-巴哈和圣护的远见:信仰的胜利有赖于受压迫者和劳苦大众的支持。这期间又有3座灵曦堂竖立起来,分别坐落澳洲的雪梨(1961年落成)、乌干达的坎帕拉(1962年落成)和德国的法兰克福(1964年落成)。每一座都依据阿博都-巴哈的规定,呈九边型有个拱形穹顶,然而所用的材料和设计却都是独树一帜,道地取材,风格迥异,表现的主题可始终都是:歧异中的团结。

在一片成功的喜悦中,1955年传来了一起邪恶的迫害事件,在极端的民族主义浪潮冲击下,伊朗(波斯)政府摇摆不定,为了巩固势力,出了一个下策讨好右翼。它搞了一个周详策划的运动,煽动民众憎恨巴哈伊,以便向教士谄媚。教士获准通过广播电台公开发表充满仇恨的演讲,矛头指向爱好和平的巴哈伊群众。如此造势之下民众的情绪达到沸点之际,政府假装顺从民意,禁止巴哈伊的一切活动,占据全国各地巴哈伊的活动场所,德黑兰的巴哈伊总部被摧毁后拍下照片,刊诸报端。所有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巴哈伊都被解僱,当打手全国跑动,忙着攻击巴哈伊,掠夺巴哈伊的财产的时候,警察袖手旁观。在一个叫呼姆扎的乡村,有7名巴哈伊被暴民砍成碎片。

圣护领导下的巴哈伊世界社群对此做出即时且激烈的反应,从世界各地措辞强烈的电报纷纷寄到沙王手中,促请他立刻停止屠杀巴哈伊。巴哈伊也向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和联合国提出投诉。伊朗政府显然对这些反应感到惊讶,逐渐缓和这个由他一手炮制出来的局面。

到了1957年,十年运动进入第4年的时候,36年来为巴哈伊投入全部精力的圣护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加上一些家庭成员的背叛,使他备感伤心,那年11月患上感冒后,突然在伦敦与世长辞。那年十月,圣护似乎已意识到自己不久人世,在致全世界巴哈伊的最后一封信里,他把圣辅人数增加到27人,并称圣辅为“酝酿期巴哈欧拉世界联邦的总管家”#12。他葬在伦敦“大北方公墓”林木间一片隔开的空地上,大批世界各地的巴哈伊瞻仰了他的丧礼。他的墓上立着一根石柱,柱上镶着一只象征胜利的苍鹰,张开两翼,覆盖全球,又代表人类的希望。


注释:

#11:阿博都-巴哈的遗嘱,第12页,(英国)。

#12:《给世界巴哈伊的讯息》,第127页。

(接下一篇:世界政正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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